但,太傲的字并不是好事,都说看字如看人,字有傲骨,字有棱角,但也易受伤,清绝傲然。
不远处,陆衍静默地看着几人,他们在评点苏墨的书法,也夸赞着甄苏过人的丹青,他是个粗人,来自寒门,自己的一手字写得像狗儿趴,便是照着字帖都未练好,实在算不得什么好字,就连他的幼弟陆旺都比他的字写得好。
从未有过的自卑感化成潮水,涌在心头,怎么也不能退却。
众人点评时,甄苏更多的是沉默,她将笔洗、砚盘等洗涤干净,洗净之后,继续挂在笔架上晾干,沉默着拾掇,沉默中将自己的画收起来。
那两个中年男子,不像是官,也非寻常的文士,更像是幕僚,其间一个是昨儿随苏墨上船之人,另两个的说话方式、言行举止像……
甄苏想不到合适的形象,过了良久,才想到“师爷”二字,不错,他们就像是未能高中的进士,而是举人之类,却是涉足过官场,懂晓不少。
几人谈论书画时,传来一阵声响,婆子高呼着:“上等客房的贵客,用午食了。”
甄苏拾掇好桌案,“几位,小女先告辞!”捧了文书四宝回屋,再出来时,正看到陆衍打好饭菜,二人折入陆衍的房间。
甄苏依旧将自己吃不完或不爱吃的饭菜拨给陆衍,这些日子下来,她习惯了,他同样习惯了。
陆衍道:“那个好看的公子是谁?”
“江南苏氏少族长、未来宗主苏墨。”甄苏答道。
陆衍微微一惊,“你外祖家的人?”
“我外祖是第四房的人,而他是长房公子,外祖少年高中,好些年没回祖籍。苏氏族里早在三十多年前便同意外祖在京城另建一支。”
曾是族人、同支,但现在不算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