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苏取了自己绘的画,将画平定在晾周围的栏杆上。
苏公子挥毫而动,不是绘画,而写了一幅李白《将进酒》,疏狂张扬,带着一股磅礴而来的豪迈之气,这是一幅行书,难得一见的好字,似烈烈骄阳,又似有滚滚江河,热情之中带着绵绵的情意。
“好!好——”连呼两声好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姑娘的丹青了得,苏墨公子的书法更是一绝。”
这中年男子不是三楼上等房的,甄苏见过此人,在京城登船时,他便上来了,似住在中等客房,看他与苏公子的样子,似是故识。
苏墨,他的名字叫苏墨。
甄苏对这名字颇是熟悉,她是听过的,心下转桓间,蓦地忆起,这是江南苏氏嫡长房嫡长孙的名讳,也是外祖家苏氏的少族长、未来宗主。
外祖母在世时曾说过,金陵苏氏嫡脉五房,尤以长房、三房惯出美人,无论男女都个个生得极美。长房男女最不喜有人夸赞其美貌,为了拉低颜值,此辈宗妇唐氏便是个相貌平平的女子,颇有手腕、能耐。
唐氏膝下一子三女,三女居长,唯一子居幼,三个女儿容貌随了唐氏,清秀有余,美貌不足,幼子苏墨容貌随了其父祖,俊美得仿若世外仙人。
苏墨在同辈儿郎,并非居长,他母亲连生三个女儿,第四个若再不是儿郎,就连他们的长房宗主之位都保不住,最后才生了苏墨这个儿子,偏生还生得极其俊美。
前世未曾得见的苏墨,今生出现在面前,当真不负外祖母说的那句“陌上公子如玉”,站在他的身边,他就是风景,他能压日月光华之姿,赛百花之容。
中年文士甲抱拳道:“苏墨公子这幅字真真令人拍案叫绝。”
“好字啊,确有苏公遗风,难得一见。”
甄苏知这是好字,只是太过刚直,有一句话叫:过刚易断,过直易折,还是应当柔和一些。
苏墨问甄苏道:“疏贤妹以为,这字如何?”
“看字如临险峰,字字皆有铮铮傲骨,是难得一见的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