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镇。
冷气南下,霍晚绛夜里睡觉时总算有了冬天到来的实感。
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又到晚上要烧火围炉取暖的时节。
卫骁出了好几个月远门了,只有凌央在家。
家中要用到的木柴全靠他闲暇时一人从山里弄回,分外辛苦,可他也能有模有样地学着卫骁,把柴堆得小山一样高。
南方潮气重,被子到了晚上会又僵硬又冷。
趁阳光大好,霍晚绛找来根绳索穿过院子,依次在绳索上晾晒家人的床被,经阳光暴晒一日后,被子都会变得又松又软和。
最后晒的是她和凌央用的那床。
被子上有淡淡的、两道截然不同的香气,阳光暴晒下愈发深刻,是她和凌央共同的气息。
与她偏香甜的气息不同,凌央很爱干净,且因日日都去善堂讲学的缘故,身上的香气杂糅了墨香和药草香。
每靠近他,仿佛叫人置身山林,而他就是松间那只云鹤,她从没对他说过,可她很喜欢。
此时此刻,凌央正在善堂里讲学,她很想很想他,希望他早点回家。
她不知道为何,明明两个人成日都在见面,可他每次外出,她的思念便如蔓草般疯狂滋长,直到他回来她才安心。
从前对凌央的喜欢太浅显了,那时他就是天上一轮明月,仰山之上一抹雪色。
而她是月光雪色皆照耀不到的夹缝里生出的一株草,凌央是她需要用力仰望的人,她对他的喜欢,也仅仅停留在“希望他多看我一眼”。
但今时今日,她更喜欢与他抵额而眠,在他假寐时偷偷亲他柔软的唇瓣,然后被他反攻一笔,带些力道地吻咬回去;她习惯了在他怀里缩成小小一团,这样的喜欢,或许也是他需要的。
如果……
如果他想要的更多,她也愿意给他。
霍晚绛只不过习惯性地嗅一嗅有没有霉气,就想到了这么多,忽地红了脸。
这本是两床分开的厚被,可凌央常常与她蜻蜓点水地行亲密之事,二人虽未到最后一步,但该了解的地方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凌央过分时,会将她当作面团翻来覆去地揉捏,弄得她又疼又痒,只能抓回去,在他身上抓出道道印子。
刚一入冬,他便得寸进尺地求她,让她把两床窄被缝合成整床的宽被,说什么夫妻之间不必泾渭自明。
男女之事上论起不要脸,她哪里比得过凌央啊,只能应了。
但不得不说,有个血气方刚的男子睡在一旁,即使他们被衾简陋,霍晚绛晚上不会再感觉到半分冷意。
凌央一日都没有落下过练功,风雨无阻;加之他有意加大食量,又爱进山打些野味、去河里捞些鱼鲜回家,霍晚绛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形越发魁梧挺拔,甚至初显精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