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了吗?她退缩过吗?
她都可以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他凌文玉又怎么可以做一辈子的懦夫!
卫骁只能放任他离开:“慢些骑马,早去早回。”
他这个侄子,从前可是很不待见霍晚绛。
今日,居然愿意为了霍晚绛豁出命。
男欢女爱这种东西,他并不懂,可也不禁在此刻被他们二人这份感情打动。
原来爱一个人,就是愿意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吗,爱当真能趋势人做到这种地步?
卫骁抱着刀,寻了个桀骜不羁的姿势坐在霍晚绛身侧。
他抬头望向漫天火烧云,依旧冷肃着一张英逸凌厉的脸,阮娘也不敢怎么上前和他搭话。
可此时此刻,他却在对着岭南小渔村的黄昏,向着卫后的在天之灵祈祷:
阿姊,如果你能看得到,就请保佑文玉和霍晚绛这对苦命人吧。
……
纵马去隔壁村的路上,凌央体力不支,险些被一根拦在脑门的粗壮树干绊下马。
冬季的海风带有钻心入腑的冷意,凌央吸了不少进入肺腔,猛地一震咳嗽后,又接连呕出好几大口血。
他没功夫去看,只是草草抬起袖子擦干了完事,丝毫没有注意到血的色泽与先前不同,是鲜艳的红。
寻到隔壁村大夫家门前时,凌央半边身子的衣服都染上了血渍,束好的头发也被刮乱散开,尽数披在身后。
大夫听到敲门声,推开房门,险些没被眼前半人半鬼的俊秀少年吓晕。
凌央唇边还有血渍,似刚从地狱吃饱喝足爬上人间的恶鬼。
他脸色泛着长久生病的青,还有数道被树枝刮伤的细微血痕,笑起来时更骇人:“褚大夫,可否请您随我去桃溪村一趟?内人受了伤,不便登门。”
褚郎中都快被他吓失禁了,先伸出手,戳了戳凌央的身体,确定他是个活人,心有余悸背着破烂的药箱摆手道:“这、这,老夫跟着你去就是,不必劳烦令夫人登门了。”
这小子都吓人成这副模样,他的妻子恐怕比地狱夜叉还可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