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暨白心口微颤,下意识地伸手想扶,但是最后却还是强忍住了。
姜锦书也没有抬眼去看他,只是低垂着头开口道,“殿下,妾从不敢欺瞒殿下,妾之所以求了您的恩典入得这东宫来,就是因为不愿嫁去将军府。”
“裴少将军应当是知晓了这件事情,所以才会出言讥讽,甚至在惠贵妃面前挑破了这一层关系。”
“好在惠贵妃并未为难……”
“今日妾是当真不知道会遇着裴少将军,否则一定会躲他远远的。”
姜锦书这么说着,眼中蓄满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去。
哪怕她此刻低垂着头,谢暨白也看了个一清二楚。
姜锦书知道在这宫中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她跟着谢暨白入宫时,一再表示自己并没有僭越的心思,是他逼着自己侍寝,让她当上他的奉仪的。
如今却又拿入宫前的那些事情来大做文章,这个理怎么都是说不通的。
可是这宫中若是个能说理的地儿,就不会有那么多后妃蒙冤受屈,郁郁而终了。
说到底这件事情是大是小,全在谢暨白一念之间。
他心中念着她的好,这便不是什么大事。
他若厌了,芝麻粒大的事儿也能成了她的罪过。
正是因为深知这一点,姜锦书没有为自己喊冤叫屈半分,但是一颦一簇之间却已是满腹的委屈了。
谢暨白看着她此刻的模样,一颗心到底还是跟着软了下来。
是啊,他又不是不知道她跟裴家的那一点牵扯,如今又何故要来这件事情为难她。
想着她昨晚满心满眼自己的模样,谢暨白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想扶起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