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宗渡微微侧头,看向宗太太。
似是不解,似是嘲讽。
后者脸色煞白,双目圆瞪,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她九十度直角地坐在床沿,高抬起扎满瓷片的脚底。鲜红的血沿着伤口流出,再滴落到地上。
宗渡一动。
宗太太惊得身体一缩,下意识就要抬脚踹人。
可她刚动,刺痛便伴随着温热的血液奔流而出,逼着她把反抗的动作生生忍住。
“你别过来!”她高声喊道。
宗渡却没停。
他走近床沿,看着宗太太颤抖的双腿,突然掐住她的脚腕。
“啊!”
宗太太下意识挣扎,想把腿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来,却只换来越发用力的禁锢。
他一手掐着她。
那只手好像不是手,而是一副镣铐、一把镰刀。
宗太太感觉自己的脚腕好像随时都能断裂,等待他高高挥下利刃,将她的双脚连根砍尽!
痛苦的想象具象成了无边的恐惧,仿佛连心脏都被他捏在了手里!
宗渡抬起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拨了下扎在脚底的碎片。
瓷片扎得不深,被他轻轻一拨就掉到了地上。
哒啦。
伤口闭合缓慢,破开的表皮还没来得及裹住里层的血肉,空缺的位置便被殷红的血补上,很快又变成血珠落下。
宗太太抖如筛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宗渡似乎专注于帮她清理脚底,声音低低沉沉,缓缓慢慢。
宗太太又动了动腿:“你放开我,医生一会儿就到,他会处理的。”
“会处理的。”宗渡无意识似的重复了一句。
宗太太这才觉得不对劲。
她看向宗渡,发现对方的眼底不知何时凝聚了一层薄薄的红色。
像是有血覆盖了他的眼球,让瞳底透出的黑光都多了几分薄红的妖冶。
宗太太被吓坏了:“你别碰我!”
她话音刚落,宗渡伸手拨掉一块瓷片。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块碎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