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湖中心,月九龄曾“误入”的明空会后院。
被勒令禁足于明空会馆内的青橙此时端着一碗药,推开了其中一间不起眼的小屋门。
“先生,我给您送药了。”
她将药碗轻放在桌上,然后才抬眼去寻那位“先生”的身影。
这间房的外屋陈设如同书房,除了寻常书架书案外的家具,还有一张斜着的椅子,可以前后摇动,是这间主人亲自设计再找木工制作而成,说那叫“摇椅”。
而那张摇椅上正躺着一个青年男子,身上搭了件披风,从披风描绘出来的轮廓可见此人身形清瘦,脸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
此刻听到动静,他那搭在披风上的手动了动,随即便直起身子,似乎刚刚只是在闭目养神,但其实他双目用一块拇指长的黑布蒙了起来,因而谁也不知道他方才是睁眼还是闭眼。
可饶是如此,青橙还是在捕捉他所在后迅速垂眸,似乎多看一眼都是对他的不敬——这位用蒙眼男子,便是外头的“郑先生”。
郑先生虽然看不见,但行动并没有什么不便,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黑暗。
他从摇椅上起身,径直来到桌子旁边,伸手准确地端起那碗恰好能入口的药,一饮而尽。
“有心了。”他的声音不大,语气轻柔,嘴角带笑,即便看不清那黑布下的眼眸,但却仍能想象到被温润眼神注视着的心悸。
青橙惊慌敛目,然后才反应过来——眼前男子并不会看到她面若桃花的模样,在心底稍稍松了口气,却还是心虚,只敢快速瞥了一眼那尖锐的下颌,犹豫着开口:
“听城中的姐妹说,安国侯的车驾已经出城,应当是为那个替姑娘们涣衣的钱木香夫君的案子而来,近来明空会姑娘接二连三地出事,这要是再牵扯到我们,会不会……”
“青橙,”那郑先生放下瓷碗,打断了青橙越来越小声的猜测,“你可还记得,当初我将你带来明空会时说过的话?”
他仍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青橙心里却“咯噔”了一下,忙道:
“先生救命之恩,青橙没齿难忘。”
表明了心志后,她才言归正传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