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声悠扬,周舟身姿挺拔,舞步却有些僵硬。

陈闲望着那对身影没入舞池。

周舟的冰蓝长袍与茜色裙裾交缠,像雪与火的撕扯。

“屋里好闷。”

陈闲的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透不过气。

他用臂弯挪着轮椅,缓缓朝外走去。

*

宴厅旁便是极鸾池。

池水映着冷月,泛起阵阵白雾。

陈闲踉跄跌坐在岸边,雾气漫过他残缺的手腕。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年少时的自己,随舅舅等一众长辈,在马场肆意驰骋。

……

“闲儿,等你长大了,随三叔从军可好?”

陈自在下马,靠近陈闲问道。

“才不要!”年幼的陈闲捏紧鼻子,嫌弃地说,“整天训练,身子都变得臭臭的!”

“哈哈哈哈……闲儿,那你想做什么?”

陈父摸着他的脑袋笑道。

陈闲的二伯抚着胡子问:“要不跟二伯当官?裴家的二小子,好像也要进御史台哦!”

“不要。”

陈闲郁闷道。

“哎,小孩子懂什么?”陈母摆手打趣,“要我说,让闲儿娶个漂亮姑娘回来,那才是正事儿——”

陈闲急道:“娘!”

陈自在笑道:“你娘说得没错,而且不止一个,得好多个。”

“咱陈家延续血脉的重任,可全落你小子身上了!”

陈闲翻了个白眼,顿时抡起大拳头,气呼呼地往马屁股上一锤。

马儿受惊,蹬起蹄子就往前跑。

“诶,诶诶!?”

陈自在被马拽着离开。

“三叔——”

“记得回来吃饭啊!”

……

“陈闲。”

“你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