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都这般明显了,她再回避,就有点吊着人家的意思了。
虞秧嘴唇动了动,有些迟疑道:“世子,你是不是想……”
“是,”谢迟轻声道:“秧秧,我想娶你为妻。”
虞秧瞳孔地震。
不。
她想问的是谢迟想不想谈恋爱,不是成不成亲,她不包成亲啊。
总不能,她就在谢迟身上趴一下……谢迟就想让她负责了?
虞秧慌忙道:“这个……还,我还小,才十八,而且我命短,我身子这情况,也不能给您传宗接代,而且接下来怕也是危机重重,不适合谈婚论嫁,你……”
夜已经很深。
有马车声从外头过去,不知是谁在风雪中赶路。
谢迟听到虞秧的话,虽有些落寞,但也能接受。
朝夕相处,他也了解虞秧的性子。
虞秧这一世,想来是怕极了麻烦,而他的身份,注定了他将来要经历诸多琐碎麻烦事。
但话脱口而出时,压抑着的情绪就已决堤,如同星河落在眼底,再敛不回去。
“虞秧,是我想,而非你一定要应。”
虞秧抬眸,又不敢看谢迟的双目,遂挪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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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迟说:“虞秧,我想娶你为妻,是因着心悦你这件事,本就会使我欢愉。”
“我非圣贤,无法坐怀不乱,但想与你共白头这事,是出自我的私欲,并不需你委屈附和。”
“我盼你随心,随性,无忧无愁。”
“若不能,便不能。只要你随心做决定,便不负你我情谊。”
他爱虞秧,是因为虞秧在他眼中犹如骄阳。
骄阳自该明亮。
不该黯淡。
不该退让。
虞秧忽地心中就有些乱。
片刻后,她诚实又诚恳地说:“我……是有点顾虑。我这人、有一点点务实,若是我要成婚,怎么想,招赘都比嫁人更舒坦。”
谢迟:“……我……”
“你别说你要入赘的事,”虞秧抬手打断谢迟,“不说我小叔同不同意吧,就说咱们接下来要走的路,少不了你打头,更少不了党派支持。党派中诸臣诸势力认得都是肃安王府,不是暗卫、商户出身的虞家,便是你不入赘,只要你提出要娶我做世子妃,肃安王府一派必然人心不稳。”
“王府落没,那就是虞家落没,虞家不好,那我也好不了。”
虞秧微垂视线,“我没法成为好的妻子。”
“我的愿望就是等我能活了,世间安定了,我一定要过很舒坦很舒坦的日子,那种什么都不用想,睡得舒服,呼吸舒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