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这声响,冬苓气鼓鼓地瞪着傅霖,大声嚷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呀?亏得我之前还觉得你是个大好人呢!”
一旁的秦在锦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立刻随声附和起来:“师兄弟之间能有多大的怨?为何下那么重的手?”
傅霖见状无奈地叹息一声,试图解释道:“当时真的只是正常的切磋而已,你们不要想得太极端了。难不成这个世界只有非黑即白吗?我也是为了他好。”
秦在锦根本不听这些辩解,“把人打得卧床半个月之久也算正常切磋?那不正常的切磋是不是还得搭上一条命啊?”
冬苓更是毫不客气地回怼道:“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洵哥儿好,那这种‘好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挽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因为替江洵打抱不平而争吵不休的人。
不知从何时起,那个总是形单影只的江洵,竟也拥有了无论在何种场合下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维护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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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江挽不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
而傅霖这属实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虽然这主意不是他出的,可人是他揍的啊!
而他当时也确实是有些想要泄愤的意思在。
看着吵来吵去的几个人,云蘅不仅没有一点儿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反而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继续煽风点火。
“可不是嘛!那时候洵儿才多大,又瘦又小的,哪经得住他那么折腾!”
“就是!”温如玉也附和道。
这可是在三阁!他最识时务了!帮着江洵说话准没错!
就在傅霖想要再辩解两句的时候,“受害人”发话了,本以为依着那人的性子肯定会阴阳怪气的落井下石一番。
可却听他说道:“是我那时候修为低,属实怨不得他。”
江洵说完之后,缓缓地将目光投向了傅霖,眼神之中流露出些许歉意。
那神情似乎在告诉傅霖,冬苓和秦在锦刚刚所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一时口快、无意为之,希望他莫要放在心上。
傅霖又何尝看不出江洵这半年以来对他态度上的转变?
不论是二人的交谈,亦或是处理阁中事务,江洵总是表现得恰到好处、彬彬有礼,从未有过半分越界之举。
即便偶尔在中律司相遇,江洵也仅仅是微微颔首致意,随后便与之擦身而过,绝不多做停留。
那人就像小猫儿一般,平日里沉默寡言,可偏偏就是这样无声无息之间,轻轻地在他的心头上挠了那么一下。
虽说这种感觉并不强烈,既不疼痛,也不会让人觉得瘙痒难耐,但却足以令人心生挂念、难以忘怀。
尤为值得一提的是,自那以后,江洵便再也未曾喊过他“师兄”。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众人准备就寝之时,秦在锦选择睡在了江洵的房间里。
原本打算为冬苓另行整理出一间屋子,怎料那小姑娘竟执拗地吵嚷着非要与江挽同住。
于是乎,在去后院的路上,一人走在前,另一人则紧随其后。
走在前方的那位率先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听我说?”语气轻柔而平和。
冬苓微微颔首,随后突然意识到江挽看不见,连忙开口解释道:“我全都想起来了,咱们的确见过,就在玉沙。”
江挽闻声止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尽管眼前一片漆黑,无法看清周围的景象,但若是蕴灵还是能察觉出有没有第三人在场。
“你大可安心,此处并无他人,这一次我长记性了,绝不会再像上次在栖花里那样,当着旁人的面提及玉沙之事。”
冬苓显然洞悉了江挽心中所想,急忙快步上前,迫不及待地向她说明情况。
她所指的是当初在栖花里时,江挽不肯承认与自己相识一事。
“大哥嘱托我转达一句话给你,他说池愿如今正在玉沙。”
江挽一听到“池愿”这个名字,不由得皱起眉头,满脸狐疑之色,难以置信地呢喃道:“池愿?”
那个孩子早在八年前便已夭折离世。
可转念一想,似乎又有些不对劲……当时每一个人的尸首,她都记忆犹新、历历在目,那些都是她亲自埋葬入土的。
细细回想起来,那时确实未曾见到池愿的遗体。
且不说那孩子当时只有两岁,身子较小,就单说她那一头白发,也很难让人无视掉。
冬日的寒风凛冽地吹着,冬苓上前牵住了江挽的手,带着她往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