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衍抒这回微笑着爽快表示信了。其实于他来说便是如今疼痛大大缓解这一点都觉得已经赚够了,倒也没有真去期待完全能解掉毒性。
这时候李吟歌忽然在外请示。
林星野赶紧道:“还请衍抒哥替我夫郎守着这个秘密。此药数量很有限,再多我们也拿不出来了,万一泄露出去只能白白招来危险。”
说着,他一撩衣摆,行了自见面以来的第一次跪礼,把泠衍抒急得差点从床上掀下来,一身银针都错了位,吓得林星野又瞬间起身过去把人按回床上。
正考虑一起跪请的黎初晗见状默默跟回了床前。
泠衍抒看上去气得不轻,抓着林星野就是一通教育:“往后再不准轻易下跪!莫说哥哥这里你有求必然尽力应承,怎舍得要你这么自贱?再者便是你如今作为汉子也该记着膝下有黄金,轻易不跪人!”
林星野表示受教又不全然赞同:“衍抒哥不是别人,我心里有考量。”
泠衍抒一愣,忽然就又红了眼眶,明明极想倾吐什么,偏又几回生硬地压了下去。
那样子看得黎初晗倍觉压抑:话也不能随便讲、情绪也不能自由释放,这“太子”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泠衍抒兀自调整了好一会儿状态,才低低道:“让吟歌进来吧。”
黎初晗赶紧自告奋勇传话去了,正好透口气。
李吟歌到底跟在太子身边久了,做事比较周全,这会儿身后不光跟着各色首领,还把莲神医一并带来了。
听了黎初晗转述,他便先请了莲神医带着执砚进去。
不一会儿,所有人才听诏有序进了内殿。
华清殿的内殿并不大,一边又是层层锦帘镶缀的暖阁,其余地方挤上十几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但并不喧闹——哪怕不少人已经看见了林星野那张脸,且因心有预感而面色有异。
泠衍抒此刻已经除了所有银针,且换了一身太子蟒袍,脸上没有任何遮掩,也未束发;膝上盖着薄毯端坐于暖阁床上。
即便这打扮有几分居家,但完全不失太子的威严气势。
这么看去,与之前所见仿佛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黎初晗心道,这应该才是皇家人真正的样子。
但是他家星野虽只一身暗纹锦袍在旁肃立,气势上却不输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