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没有祁尧的关心则乱,看得也更明白些,自己避世两年有余,对于如今的朝堂而言,可以说是既无心,也无力,就算真有人想借这时候搞什么动作,也不会选他下手。
何况祁煦同样要跟着去行宫,两位主角都不在京城,想来再动荡也动荡不到哪里去。
可云子猗还是算错了一点。
他手上是没有实权,这些年来安静避世到了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地步,但他却是祁尧最在乎的人。
是祁尧此刻唯一的软肋。
旁人或许不知晓这一点,毕竟古往今来的帝师与皇帝反目成仇者比比皆是,就是关系再好,再亲密,也没人觉得这份会到能借此要挟祁尧的程度。
毕竟江山面前,一份师生情谊能有多少分量?
但祁煦却是知道的。
他太清楚祁尧对云子猗珍而重之到了何等地步,毕竟,他亦是如此。
祁煦当然不会为了争夺皇位,把主意打到云子猗身上去,甚至可以为了尽可能减少风波,不让云子猗担心,主动放弃了他胜算最大的刀兵相向一途,将手握兵权卫家都排除在皇位之争以外。
可他身边的人却不见得会顾虑这些。
他们成为汉王一党,求的也是将来的权势地位,而非祁煦的顺心遂意。
但这些人在祁煦身边多年,也多少知晓几分当今太子对云子猗超出寻常的在意,就算不清楚这样的在意到了何种程度,这也是此时此刻他们能想到的最后一份赌注。
一如祁尧的担忧,以此刻的形势,总会有人想要放手一搏,孤注一掷。
而如今祁煦也离开了京城,再有人打云子猗的主意,也无人得知,更无人阻拦了。
云子猗的身子骨一向虚弱,在这数九寒天里,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常事,动不动便卧床不起。
久病之人越发容易懒怠,何况他避世多年,自然不会时时警惕。
卫彰的心思也全都放在他的身体上,他同样久不涉及朝堂之争,对外界风云的了解还不及云子猗,也很难生出戒备之心。
故而事发之日,竟突然到了令人没有分毫防备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