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煦抬眸瞥他一眼,抿了抿唇。
这就是卫彰的高明之处,他说话总这样诚恳直白,喜恶也分明,让人能轻而易举的感受到他的喜爱,也不由自主对他亲近起来,又不会深究什么,生出旁心。
大约是人以类聚,其实祁煦也是这般很会讨人喜欢的人,只是多少受限于身份,他的甜言蜜语总缺了一分名为“天真”的诚恳。
谁能相信一位从来野心勃勃,在最顶尖的权力风暴中生长出来的人物会轻易对另一个人掏心掏肺。
“我知道的。”云子猗拍了拍祁煦的胳膊,又朝卫彰轻轻一笑。
相识相处这么多年,身边这几个学生对他的真心与喜爱,他自是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自不会心生怀疑。
虽说他也不敢保证能真正护他们一生一世,但若日后真有什么事,他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
祁煦到底没能在云府待太久,上元之后又过了两日,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其实云子猗大约猜得到他的打算,毕竟祁煦也是多年经营,背后的势力摆在那里,就算在朝堂上落了下风,也不可能真到连过年这些日都门庭冷落的程度,不过是示敌以弱,意图攻其不备。
在如今的形势下,这一击几乎已经算得上最后的殊死一搏。
只是这一手用在祁尧身上大约是没什么作用的。
结果也不出云子猗所料,不过数月后,就传出了大司空告老请辞的消息。
常规的一番挽留推拒之后,代管朝政的祁尧便允了他的辞呈。
如今这位司空是祁煦的母舅,更是汉王一派最核心的人物之一,他的失权背后透露出来的信息不言而喻。
在此之后又过了数月,又一年隆冬来临时,皇帝的病终于还是危重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
这消息一出,哪怕是祁尧于情于理也都要去行宫待上一段时日,临走前又拨派了不少守卫看护好云府,嘱咐过他这些日子千万不要出门走动,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才动身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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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老皇帝病重垂危,此刻正是时局最动荡的时候,他不能守在云子猗身边,这一走后就算出了什么事,他都不能及时知道,自是千百个不放心。
云子猗明白祁尧的心意,当然也不会再让他平添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