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怎么突然这么说?”何锦筵几乎是下意识地试图粉饰太平,“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云子猗却是笑起来,“这样做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他的语调神情似乎与往日并无二致,只眸底透出一分冷峭的愠色,却令人无比心惊。
“我……”何锦筵试图寻找辩解的说辞,却又在那双清明的眼眸注视下哑口无言。
他也曾在演武场上见过云子猗长剑出鞘时的锋芒,怎么就敢当他是全然的温润平和,毫无棱角。
“我只是想让先生多注意我一些。”
【我希望先生身边只有我。】
“锦筵。”云子猗的神色柔和些许,言语间也少了两分冷意,却没让何锦筵添半分心安,“人与人之间的情分不是算术,不会因为谁少一分,旁人就多一分,你也好,其他人也罢,都是一样的。”
“我……”何锦筵双唇微颤,眼睫也翩跹,低头讷讷许久,才开口道,“那先生同我的情分,和旁人一样吗?”
太子殿下自不必说,汉王与先生也有一份救命的恩情在,至于卫彰,先生待他也格外亲近信赖。
明明他也时常伴在先生身旁,却好像谁也比不得。
云子猗轻叹一声:“是一样的。”
能有什么区别呢,他经历过的数千年月中,相识相交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人人他都曾放在心上,可说到底,也算是谁都不曾放在心上。
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凡人一生何其短暂,与寿命长得看不到尽头的仙君相遇,便如细流汇入大海,于凡人而言再浓重的情义,终究也掀不起什么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