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黄英蹙着眉头,盯着铺板上的豆腐板和豆腐布出神。

“哎,英娘啊,这可怨不得你大娘,水岭那边过来人,一早就把豆腐都包圆了,今儿他家请了阴阳先生看风水点冥穴,怕是请了抬棺的汉子吃豆腐饭呢!”说话的妇人声音扬高,满是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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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黄英闻言,也只得点头,提着篮子正欲走,耳边又传来嘈杂交谈声。

许是容泽这名字重新打开了这些人的话匣子,这些人又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薛黄英耳朵甚是灵敏,这些人虽然多在可惜容泽失了母亲,但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和得意的声音,看上去尖酸刻薄的很。

把别人的苦难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她觉得不快又不适。

辞了安静坐在一旁的许氏,正欲离开,就听见这些人话题忽转。

“是呢,容泽要把他娘葬在旁处,他大伯家不肯呢,定要把他娘同他爹容合葬一处,说是怕坏了容家子孙后代的风水。”

“这也是个命硬的,三岁克死爹,十七克死娘,将来娶亲,媳妇八字轻一点,怕也会早早下去伺候俩公婆!

可见这人呐!肚子里再多的墨水,都挡不住运道差!”

薛黄英听着这道嘶哑阴狠的声音,正觉有些陌生,寻声一望,竟是钱氏,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满是仇视与怨恨,看来前儿的那盆水让她伤风了。

她心下冷笑一声,学着钱氏往日的刻薄样儿,冲她轻蔑一笑。

钱氏怒极,大庭广众之下,料想薛黄英不敢对她怎么样,遂啐一口。

又睨一眼薛黄英,神态上满是阴阳怪气:“再是读书多,人人说有能为又如何,这么个灾星转世,怕是谁沾谁倒霉!

好比如容泽,他两个堂哥好心帮忙操持丧事,不想一个在厨房门口摔掉一只牙,一个在棺木前磕的满头包……

他大伯和伯娘更是邪乎,说是家里遭了耗子精,耗子没偷到粮食,把两人通通剃了个阴阳头,若非如此,容泽那灾星祸害,今日哪能顺利安葬老娘!”

薛黄英见钱氏的面上满是指桑骂槐挑衅,也似笑非笑睨她一眼,闲闲道:“婶子这话差了,我听着容泽怎么似有神灵庇佑,这又是缺牙满头包,又有谁剃成了阴阳头,说到底,竟像是成全他想另点冥穴安葬老娘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