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小子,你家如今还有多少银钱!”
陆氏这一年卧病在床,家计全靠容泽撑着,容家这个小院更是日日弥漫着草药味,也不知这孩子手里的银钱,够不够陆氏的身后事。
容泽听完,更是心如刀割,他哪里还有银钱,家里能当的都是当了,除几亩地和这个从此空荡的小院,竟是什么也不剩了。
陈老太太见他这般模样,和魏氏对视一眼,都有些为难,她们两家也非家底殷实人家,能和着杂面填饱肚子,都是万幸。
哪里有余钱与陆氏买寿衣寿被棺木呢。
陈老太太琢磨一会儿,道:“要么先用我的吧,早几年,我打了一具槐木的棺,老婆子我身体还算硬朗,想来还能再活十来年,那东西放在那里,你伯娘见天的觉得晦气,给你娘用,正好合适!”
“大娘,只怕铁头娘不肯呢!”魏氏眼睛带着迟疑。
“老婆子的东西,还要她点头,左右她天天看着烦,给了阿泽娘用,还省的她看着碍眼!”
见她动怒,魏氏也不好再说什么。
“多谢阿奶的好意,我娘为我苦了一辈子,银钱一事,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无论如何,我都不愿委屈了她。”
送走怕自己害怕的陈老太太与魏氏,把院门口围观的村人彻底关在门外。
容泽满脑子都是陆氏的临终遗言,浑浑噩噩,他握紧手里的钥匙,努力不去想陆知微到底是谁,同他和他娘是什么关系。
想着娘亲临死前心心念念的那块玉佩,如今已经是死当之物,他就焦虑痛苦。
玉佩死当三十两,别说三十两,他现在连三两银子都拿不出来,死当之物,当铺不予留存,更是随时都能变卖。
想到容德和冯氏,他心里就恨的咬牙切齿。
看着娘亲一脸平静慈和的躺在炕上,他只得暂且压下这件事,容德能躲能拖,娘的遗体拖不得。
娘生前最是爱洁,他不能让娘最后一程,还走的窝窝囊囊,遭人说嘴。
容泽又看一眼陆氏,转身从自个房里的炕洞里掏出一张地契,抚了抚泛黄的契书,小心藏在怀里,把家里最后一点面粉和上,拿起火石,开始生火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