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玉佩在房梁上的布包里,是爹娘的定情信物,你要收好……!”
“我儿今后就一个人生活了,再艰难,都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
陆氏的眼睛已经模糊,只儿子脸上的伤痕和泥浆是那么的碍眼,让她闭上眼睛都不放心。
她费力抬手,想要把容泽的花猫脸擦干净,再抱抱他,给他呼呼脸上嘴角的伤痕……
她的手指费力往上,就要到了,还有半寸就要触到那淤青的伤痕了!
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手一直往上,终于触到微凉潮湿的泥脸,真好啊,她仿佛又看到昔年簪花骑马的少年郎,正穿过重重幽暗不见天日的森林向她奔来。
“娘!娘!”
陆氏的眼睛闭上,嘴角边漾出一抹笑!
恸哭声穿透小院,惊的在院门口扯闲篇的村人们一跳!
陆氏,死了!
众人对视一眼,惊慌之余,又有些意料之内的感觉。
“哎吆,这可怎么办,也不知容小子有没有提前置备下东西!”
妇人们对视一眼,都不知如何是好,拄拐的老妇人跺了跺拐杖,道:“去请村长,谁随我进去照看一二!”
刚咽过气的人不吉,妇人们听完,一脸的抗拒,都往后退了退,生怕谁被点到。
“唉!”陈老太太一跺拐杖,说了声造孽,人就推门进了院里。
“大娘,我同你一道吧!”说话的是魏氏,也是家住村尾,同陆氏邻居这十几年,两人从没红过脸,今日见陆氏身后事如此潦草,心里不免凄凄!
二人进屋一看,打眼一瞧,就知和她们猜的一样,容泽果然没有置办下任何东西。
两人略劝了劝容泽节哀后,陈老太太摸出五钱碎银,放在陆氏的枕边,哀叹一声道:“这是你大伯容德先前赔你的五钱碎银,我与你放这了,你娘装殓的衣裳、被褥、棺木都得置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