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潘大壮在村里出事,她说是刘念干的,多少有人会信;可要是潘大壮在镇上或者其他地方出事,就算她说了是刘念动的手,村里人不知道刘念的诡异手段要是认定她没出过村子就不会信是她动的手。
潘大桥一看明天就能出院,医院里暂时也没什么事,当即就回村了。要是出院得用村里的板车来接,他得回去报信,顺便通知刘念。
两家是挨着的,潘大桥家在潘大壮家的左手边,潘大桥回家时顺便拐了过去。
农村的院门一般都不会锁,潘大壮家也一样,只是虚掩着,看不出屋里有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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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大桥推开院门,喊了一声,“大壮媳妇……”
屋里没什么动静,好像没有人在。
难道是下地了?潘大桥正在想,就听到潘大桥房间的门从里面解开门栓的声音。
大白天的竟然锁门?潘大桥心里嘀咕。
“什么事?”刘念站在房门口问。
“没事,就是跟你说一声,大壮明天出院。你把家里也收拾一下,他回来得躺个把月呢。”
“知道了。”
潘大桥等了等,见她没有其他话,便说:“那我回了,明早我去接大壮。”
“嗯。”
潘大桥沉默地退出院子,暗想,他这忙进忙出的连句好也没落着,这个新媳妇还是城里来的,瞧着比大壮娘还不知礼。
大壮娘是爱占便宜,可至少还知道出力,像他结婚摆酒,她随礼是只随了几捆柴看着礼太轻,可还有东西给的更少想一大家子来吃席的呢。这么一比,葛春花这个寡妇娘又不算太坏。
回到自家,他就看到他媳妇站在院里。
大桥媳妇个子不高,小眼方脸,皮肤又黑又粗,算不上好看,性子还算和善,不是爱跟人掐尖的性子。
“你去隔壁了?”她问,刚刚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像是她男人的,她忍不住就从厨房出来看看。
“对。大壮明天出院,我跟大壮媳妇说一声。”
“这么快就能出院了,不是断腿了吗?”
“那也不能在医院一直住着,哪住得起。”
大桥媳妇好奇,“大壮这次住院花不少钱吧?”
“不知道多少,可能是村长叔先垫着。大壮躺床上也不管事,伯娘又哑了,我想问也没处问去。”
“伯娘的嗓子怎么哑了这么些天也不见好?没在医院里看看?”
“她连医务室五毛钱的药都不吃,能在医院看病?也不是什么大病,也许过些天就好了。”
大桥媳妇一听也是,换成是她,也不会为了一时嗓子上火说不了话花钱治病,要是实在难受,上山扯些草药吃就是了。
各地都有自己治病的偏方,村里人病了,一般都是吃偏方对付,正式进医院的少。谁都知道医院不好进,去一次半年白干。
葛春花想到医药费,忍不住就心疼。
潘长青虽然垫了些钱,但自家也不是一分都没出,谁让她在潘大壮出事那天给了十块钱,潘大壮就放在裤子口袋里。进了医院,潘大壮的湿裤子肯定得脱,潘长青碰巧摸到了那十块钱给付了医药费。
想到那钱,葛春花眼前就发黑,好不容易存点家底让潘大壮在外面避祸用,谁能想却用到了医院,早知道就不让潘大壮跑了。
潘大壮要是没跑,顶多就是吃的差一点,还得下地干活,至少不会受伤也不会费钱。
葛春花现在怀疑刘念就是猜到他们要跑,故意放潘大壮离开再弄断潘大壮的腿让他们知道她的厉害。
好狠毒的女人!葛春花恨得直咬牙。
潘大壮出院是村里派牛车来接的,正好牛车要送粮食去粮站,去过粮站可以顺便去趟医院。
潘大桥和赶牛车的一位叔叔把潘大桥抬上了牛车,葛春花一看牛车上什么垫的东西都没有想挑剔几句,可她说不了话,在那里比划半天他们也不知她在说什么。
其实猜到一些的潘大桥有时觉得她说不了话也挺好,至少村里清静了许多,不然潘大壮养病这些天,怕是要天天听隔壁怨天怨地,可能还会有骂媳妇的声音。
太清静也不好,村里没有其他乐子,有时听其他人家吵架也挺有趣,反正村里人都爱听,他也不例外。
可是听到每次牛车过坑时葛春花发出“额额”的抱怨声,他想清静还是挺好的。
牛车已经比人拉板车要平稳得多,路实在不平,偶尔会打晃,赶车的人也没有办法。
一路上还算顺利的进了村子,村里的孩子看到牛车载着潘大壮回来还围过来看热闹。
“大壮叔又犯懒了吗?连路也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