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等会儿你可不能再心软。”称心小声劝她。
“都是些身外物,若真能保佑珍儿身体康健,便是让我把钱财都舍了我也甘愿。”
蒋念远远正好听到这话,不由替许氏庆幸她没遇上真正的骗子,不然非让她出出血学学做人不可。
称心见蒋念回来手上多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不少木牌,暗暗生出警惕。
“施主挑一块吧。”蒋念将托盘呈到许氏面前。
看,又一个让人买法器的,称心腹诽想拉住许氏不让她选,却让许氏挣脱了。
“我要这块吧?”许氏随手挑了一块,又看看其他的,“似乎与旁的也没有不同。”
“是好是坏,皆看缘法。两位,不送。”
蒋念收了托盘不再多言。
称心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再收钱,对五谷观的印象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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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收了木牌,跟蒋念行过礼后就带着称心离开了。
两人又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爬上坡从林道下山,就这份艰难,一般人不会再来体验第二次。
蒋念在殿前听着,却在想说不定不久后许氏会再来。
她送来的木牌中,大部分是她先前随意刻了准备放在观里当特产慢慢卖的,但混了一块刻有特殊阵法的木牌。
既然收了钱,她就得给些什么,不能白骗人家钱银。就当卖盲盒,在一众平平无奇的五谷牌中混块好的,她也能安心收贵点,却不料许氏一挑就挑中了好的。
这生意不好做呀!
跺了跺她隐隐作痛的脚,蒋念把托盘放到香案上,抬眼朝着长生大帝神像看了一眼。
为什么要让她脚痛?是许氏自己挑的,怪她做什么!
没有人从虚空中回应她,就像一切都是假的。
“出来吧,人走了。”她朝后院喊了一声。
“走了?是来做什么的?”朱婆子冲在最前面来听热闹。
“来求神的,求我们这儿供的长生大帝。”
朱婆子眼珠子一转,“添香油钱了吗?”
“买了一块木牌。”蒋念扬了扬手中的荷包。
“这得分大家一半。”
“尤大夫的诊费也要拿出来分吗?”蒋念冷声问。
“那怎么一样,这道观是大家的。”
“道观是大家的,五谷观却是我的。观里的事务你别乱掺和,要是坏了我五谷真君的名声,我就送你去喂狼。”
蒋念不喜欢有人在观里乱来,尤其不放心朱婆子这个人,不好好吓吓她,就怕她生出什么念头惹出事来。
“好狠的心肠。你这样以后是嫁不出去的。”
“傻子才嫁人,我心中只有事……侍奉五谷真君。”
她的话刚说完,就见院中起了一阵风,供在长生大帝脚下的一尊蒋念自创五谷真君像倒了。
什么意思?
蒋念差点翻白眼,其他人却有别的想法。
朱婆子以为这是五谷真君对她的不满,谁让她对神不敬,还对侍奉神明出家的蒋念有想法。看来蒋念是死了男人后入了道门不会再嫁人了,朱婆子暗暗可惜,好像蒋念会不会再嫁跟她有关系一般。
寒风寂寂,吹着殿内翻倒的木神像,也吹着山下马车的车帘。
天刚擦黑,许氏的马车停在了镇上一农庄前,她的女儿何珍儿正在庄子里静养。
许氏就这么一个孩子,这样的天气哪舍得让女儿一个人住在农庄,她也不愿意女儿搬出何家,可惜何家人却容不得她。
珍儿得的不过是小病,婆母却说珍儿会过了病气给她现下唯一的孙子也就是珍儿的堂弟。
两人都没住在同一间院子里,不知她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许氏的夫君也不顶事,知道这事竟不反驳,还让许氏看好女儿,免得惹来事端。
许氏暗恨,索性带着女儿搬到她的陪嫁庄子里,也给娘家兄弟去了信。要是她的女儿活着还好,要是女儿有什么事,何家的门她是再不想进了。
世人虽对女子严苛,但只要娘家有权势肯为女儿撑腰,又怕个什么。
进到后院,许氏看到负责照顾女儿的如意正倚在门口张望,似等着她回来。
“珍儿没事吧?”
许氏不由紧张,怕是珍儿有什么不好,如意才等着她来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