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连绵多雨,淅淅沥沥的雨水下得人心烦意乱。

来的人不多,谢振明被剥夺了公司权利之后,那些明面上交好的朋友一夜之间仿佛都消失了。

墓地是助理联系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墓园,和谢宴且生前的地位并不相符,但是胜在清净,周围种着很多松柏,细细听还会有婉转多情的鸟叫声。

谢宴一直帮唐婉举着伞,两个人站在角落里面,在人群最中间的是宋婉如和她的儿子谢俊,他们两个人哭得最凄惨,看起来恨不得跟着谢振明一起走了。

唐婉倒是能够理解他们两个的心情,毕竟谢振明走了之后他们两个就失去了长期饭票,不得不靠自己的双手勤劳致富,这让养尊处优的两个人怎么能够受得了日后生活的磋磨呢?

雨水滴滴答答的打在伞面上,发出清脆细密的声音,偶尔有人认出了谢宴,走上前来寒暄但是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好说一句节哀顺变,然后讪讪地离开。

除此之外,唐婉和谢宴两个人就像局外人一样,面无表情的看着两边的土被一锹锹的混着雨水填进去,最后在原地竖起了墓碑。

墓碑上面只有宋婉茹和谢俊的名字,谢宴和他母亲的名字被刻意的抹去,好像从这一刻再没有了瓜葛一样。

“咦,这上面怎么没有老谢的大儿子名字?也没有原配夫人?谁做的墓碑,这也太马虎了一点儿吧。”

“谢宴呢?我记得是这个名字吧,他父亲的葬礼他自己都不来,有他这样做儿子的吗?振明也是把他养到这么大,就算再恨他父亲也不能连葬礼都不来吧?我要是有这样的儿子,我早就一巴掌把他打死了……”

不知道是谢振明的哪个亲戚找不到谢宴之后,就开始在人群中大放厥词,吐沫横飞地说起自己的见解。

身边有人用力扯了扯他的袖子,惹得他不快起来。

“怎么了?自己敢做不敢当吗?”

“不是,”那人声音压的低低的,似乎也觉得丢人,“那个角落里面的似乎就是谢宴,人家大儿子来了,你可别说了。”

没想到说完之后那个人反而更加起劲,看着谢宴像是要替谢振明讨回公道一样。

“我说的错吗?哪有孩子十几年都不回家的,明明在一个市里面,却把他父亲看得像个仇人一样。子欲养而亲不待,你们这些小孩子们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宋婉如一直在注意这边的动静,一听到这句话立刻就哭得更厉害了一点。

“谢宴怨恨我们,是我们的错,可是老谢真的很无辜,他一直都想和谢宴重归于好来着……”

有人一听立刻就附和了起来。

“怪不得人家都说父亲难当呢,振明从小到大没有在吃穿住用上少过谢宴吧,天天不回来,等人死了之后才回来,自己都不嫌丢人吗?”

唐婉听着这些亲戚的话真的想要把自己今天早上吃的早饭都给吐出来,什么爹味发言,真以为当了个爹就能共情谢振明了。

这种人渣居然还有人洗白,真是全世界都敢欺负到他们家宴宴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