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他们竟然想用她的女儿去当联姻的棋子,夏侯徽气的心口疼,生了灵儿之后这些年一直战乱,司马家男儿连年上战场,她在家整天担忧,又要帮忙料理家事,教养女儿,根本没得到良好修养,落下了病根。
绝丽的脸庞白的几乎透明,唇色也略显苍白,眉间隐约透出一股病弱之气,比之六年之前,她清瘦了许多,却没减损她半分风姿,比起年少时摄人心魄的惊艳,如今的她更多了几分翩然遗世的清冷。
似飘渺的云烟,似乎稍微一用力,她就会散了。
司马师见不得她蹙眉,被她眼神刺的心一紧,连忙拉过她的手。
“如果不是形势恶劣,我也不想这么早把柔儿嫁出去……”
“司马师,柔儿才十三岁。”
夏侯徽甩开他的手,盈盈双眸蓄上了水光。
“徽儿。”
司马师紧紧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那泪珠啪的一下掉在他手背上,泪水的温度沁进肌肤,似乎要把他的心烫化了,司马师软下声音,半哄半解释。
“你也知道,曹爽恨爹入骨,一步走错,满门皆覆,到时候柔儿再想嫁个田舍汉也不能了。”
夏侯徽冷笑,“那柔儿嫁过去,便能使两家关系坚不可摧,让郭家全心信任支持?不生嫌隙了?”
“若真有这个心,无须联姻也可同舟并济,若没有这个心,一个女子能决定什么?什么也决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不过白白葬送一生幸福。”
联姻真这么有用,为何曹氏和司马家会走到今天?
她越说越激动,司马师连忙揽住她,,“徽儿别急,小心身子!”
“走开!”
“你听我说,郭家虽然门第低微,可毕竟是皇家外戚,必要的时候,他们也能保住柔儿。”
就像当初翁翁为他求娶夏侯家的女郎,也是为了给他留下一条退路,保住司马家最后一点血脉。
他的妻子知书达礼,聪慧通透,他知道,她会懂的。
夏侯徽背靠在他怀中,曾温暖坚实,让她感到安心的怀抱,如今却让她感受不到一点温暖,眼泪顺着润泽如玉的面颊无声的滑落,仿佛流不尽一般,过了好一会儿,她闭上了眼,低低道。
“……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