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车外传来薛锦画清脆响亮且掷地有声的质问声,赵宇轩方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薛锦画与其他女子截然不同……
哪怕是出身名门望族、有着薛家作为坚实后盾的薛晴儿,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娇柔脆弱的女子罢了,她渴望能得到男子的宠溺与呵护。然而薛锦画却截然不同......她无需仰仗任何人,仅凭自身之力便能撑起一片天。
最为滑稽荒诞之事,莫过于如今的自己竟然沦为了他人的负累。这般境况对于自小就心比天高、目中无人的他而言,其自尊心犹如遭受了一记沉重无比的猛击......
“夫人啊,请您发发慈悲吧!我们皆是从北方逃往南方的可怜灾民,一路长途跋涉,风餐露宿,至今已连续行走数日数夜之久,甚至连半点儿食物都未曾进过嘴,恳请夫人恩赐些许饭菜果腹,实在是逼不得已才拦下您的马车啊。”
薛锦画凝视着眼前这群人,赫然发现他们的脖颈处已然浮现出片片红斑,心中不禁骇然失色。
“樱花,你快去将咱们携带的干粮拿出来分给他们,另外再取些零碎银两赠予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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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那些难民们瞬间欣喜若狂,纷纷跪地叩头谢恩:“多谢夫人,夫人您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呀!”
“我可不是平白无故地帮助你们的,等你们拿到这些干粮和银两后,就速速离开京城吧!此处绝非尔等可以久留之地。”薛锦画一脸严肃地说道。
然而,薛锦画的话刚刚落下,便从远处传来一道声音,“原本还当你真是个慈悲心肠的活菩萨呢,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徒有其名罢了。”
远处的一阵嘈杂的车马轱辘声响彻云霄。
薛锦画循声望去,只见两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如疾风般疾驰而来,并稳稳地停靠在她跟前。
为首那辆马车上,薛二哥神色冷峻,眼中透着几丝轻蔑与讥讽之意。他高声喊道:“这些难民的家乡如今遭受灾难,众多灾民历经千辛万苦才抵达京城。而你,竟然只用些许干粮和零碎银钱便想将他们轻易打发走,如此行径是否太过冷酷绝情了些?”
与此同时,另一辆马车静静地伫立一旁,车窗紧闭,车内之人始终未曾露面。但薛锦画心里清楚得很,坐在里头的正是当今太子殿下。
“臣妇拜见太子殿下!”女子盈盈一拜,身姿婀娜,尽显端庄之态。
然而,车内传出的声音却是那般清淡冷漠:“侯夫人无需多礼。”言罢,竟毫无下车之意。
薛锦画美眸流转,目光投向身旁的薛二哥,朱唇轻启:“哦?那二哥既认为小妹我无情无义,想必是寻得了更为妥当周全之法吧?”
薛二哥闻言不禁一怔,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原本只是想借机嘲讽薛锦画吝啬小气,岂料她竟如此机敏聪慧,瞬间便反将一军,给自己扣上了这顶硕大的帽子。
更要命的是,此刻太子殿下就在一旁,自己纵有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也断无可能矢口否认。
于是,他只得硬着头皮应道:“那是自然。如今有一名难民抵达京都,日后定然还会有更多人接踵而至。你这般做法,充其量只能暂时缓解燃眉之急,难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我已下令,让太师府设立粥铺,每日向难民们无偿提供粮食。待到灾情平息,局势稳定之时,再将这些难民遣返原籍便可。”
“好,那既然二哥已经有了如此绝妙的处理之法,那这棘手的难民之事便全权交予二哥了。”薛锦画嘴角轻扬,再次露出一抹浅笑,缓声道:“在此,小妹预祝二哥能够尽早妥善解决难民问题。”语罢,她目送着太子殿下的马车缓缓远去,直至消失在视线尽头。
薛二哥本欲借此机会让薛锦画心生烦闷,岂料对方竟未中计,反倒将这烫手山芋丢给自己。他心中气恼万分,几欲破口大骂,但终究还是强压下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