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装骑兵们动了,震碎大地的声音轰隆隆的传来,这似乎给了方阵中的帝国士兵们某种信心,他们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似乎在期待着被视为帝国骄傲的具装骑兵们可以给这些库塞特人一个教训。
然而他们却再一次失望了。
骑射手们并没有携带沉重的盔甲,甚至有些连马甲都没有,他们的身上除了那一身铁扣连接在一起的皮甲,就只有腰间的两把弓和几袋子箭矢了。
而这些加在一起的重量,甚至都比不过具装骑兵的马甲。
于是,帝国的具装骑兵们面临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尴尬局面。
自己眼前是看似在不停逃窜,实则时不时回过头射自己几箭的骑射手,而自己身边,则是那些原本在两翼的,现在已经绕开的骑射手,他们如同阴魂不散的幽灵,将自己的队列半包围在中间,不停地往自己头上倾泻着箭矢。
而自己毫无办法。
具装骑兵们只能往前冲,冲锋一旦开始,停下就意味着死亡,尤其是在这样的局面下。
但是,自己能坚持冲到天涯海角,可自己的马呢?
赛兰冬也明显意识到了问题,具装骑兵们被库塞特的轻装骑射手们给包围了,四面八方都是不断袭来的箭雨,偏偏具装骑兵完全追不上这些可恶的骑射手。但是他能怎么办?真的让具装骑兵停下来吗?
答案很明显是不能的,于是赛兰冬想到了一个办法。
冲击库塞特可汗所在,将战场主动权重新握回来。
但是,等等……可汗在哪?
赛兰冬极目远眺,眼睛已经睁到最大了,却只看见一排又一排黑压压的不断奔跑着的库塞特骑兵,可却找不到库塞特的指挥枢纽。
他找不到拔都。
拔都自然没有离开战场,他现在和自己的怯薛重骑兵们待在一起,就在战场上,但是战场上满是不断奔袭的骑射手,他们充斥着整个战场,却又有条不紊的展开袭击和撤退。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骑射手们在围绕着某个中心移动,他们从这个点出发,再回到这个点。
看似很容易发现的地方,然而当你真的身处战场,却只能看见不断奔袭骚扰的骑射手和他们扬起的灰尘,赛兰冬自然看不见拔都,他现在甚至难以分辨出自己的具装骑兵和对面的库塞特骑手了。
“步兵压上去!”
赛兰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既然你们骑射手喜欢跑,那就让你们跑,我把你们能跑的地方压缩到最小,你们身后就是科雷尼亚堡,身后就是帖牙河和塔奈西斯湖,有本事你们到水里面继续跑去!
具装骑兵开始往回迂回撤退了,但是骑射手们并没有放过他们这个变阵时队形松散的关键破绽。
不过好在此时步兵们紧赶慢赶的追了上来,具装骑兵们在匆匆忙忙丢下一百多具尸体后狼狈回到了自己步兵队友的身旁。
赛兰冬有些心疼,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些具装骑兵的牺牲给步兵赢得了喘息之机,步兵们已经开始压缩骑射手的活动空间,除非这些轻装骑射手敢于直面步兵突围,不然他们只能被活活逼死在帖牙河前。
“啊……还是让他们给逼过来了。”拔都看眼前这一幕,似乎并没有多少慌乱的情绪,甚至可以说语气毫无变化。“不过,帝国人的阵型,似乎有些散了……”
“陛下,是不是让怯薛重骑兵们去突击帝国军团的侧翼?”
威利看着慢慢包围上来的帝国步兵,按照以往自己的所学给出建议。
“为什么?”
拔都撇过头反问了威利一句,威利被拔都一下子给整的有些不会了。
为什么?自己以前在瓦兰迪亚就是这么干的啊,什么为什么?
“被包围了就跑路嘛,多简单,走,沿着渡桥撤退。”
拔都没有理会威利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当即对着麾下士兵下达了命令。
收到命令的士兵们开始沿着路线有序撤退到帖牙河渡桥前,赛兰冬看着眼前这一幕大喜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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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库塞特人,你这是自己找死啊!
以渡桥的体量,想要通过两万骑兵谈何容易,等到自己冲上前去,我看你死不死!
赛兰冬决定梭哈,所有步兵撤下盾防,轻骑兵们也打马向前。
步兵们许久未动的阵型终于撤了下来,弓弩手和步兵们都似乎长长舒了口气,因为指挥官下达这个命令是因为库塞特人已经逃走,自己不用再继续打了。
不打好啊,士兵们现在看着盾牌上那密密麻麻的箭矢就有点发怵。
但是第二次命令下达,指挥官催促着他们往库塞特人那边包围过去。
士兵们对于这一命令显得十分抗拒,但是他们也只能不情不愿的拿起武器追了上去,作为士兵,他们不能违抗上级的指令。
帝国人慢慢的突进到了库塞特面前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在其过程中,帝国人也一直遭受着库塞特骑射手的箭雨打击,丢下了好几百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