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年幼都会被原谅。”
江璃戈说这话时,突然想起了宁云逍,那个幼年犯浑至今未被原谅的宁云逍。
瞧见江璃戈刹那间的失神,邓思酒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找补:“我知道,依法服役,才是救那孩子最好的法子。”
“是啊。”
江璃戈好整以暇地又倒了杯酒,忽而抬眸看着邓思酒反问。
“不是所有弱者都值得怜悯,世人只瞧见了他年纪尚幼,却没瞧见那些个倒了铺子营生的人家穷困潦倒,劳苦半生最后连片遮头的瓦片都不剩,那就不可怜了吗?”
邓思酒丝毫没有被反问的窘迫,反而豪气地举起酒杯。
“敬,昭华公主这颗晶莹剔透的良善之心!”
“那,便敬邓小将军这颗侠肝义胆的赤子之心。”
欢乐与嬉笑,皆被溶于酒水之中,寄于天地之间。
江璃戈从酒馆出来时,外头已是月上梢头,她今个儿欢喜,也扛不住邓思酒那厮的豪气,便多喝了几杯,瞧着隐隐是有些醉了。
小脸红扑扑的,慢悠悠地走在街头上,走出不远,便瞧见宁云逍静静地站在粮铺前头,长身玉立,一身素白却难掩风华。
江璃戈揉了揉眼,只当是自己是吃醉酒生了幻觉,如今宁云逍应正在床上趴着养病呢。
遂嬉笑着走上前去,绕着那人转了一圈,抬手咬了指尖,一句话说得闷闷不乐。
“宁云逍,我不想瞧见你。”
“我知道。”
来不及惊叹“幻影”为何能说话,就见那人迈着长腿走到了跟前,语气温柔得似裹着糖霜似的。
“可我得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