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着她,黑瞳深邃。
眼底根根血丝分明,好似疯狂生长的藤蔓,把人缠得透不过气来。
盛南伊蓦然想起医生的诊断,傅承屹长期入睡困难……
那天他说因为痛苦使人清醒。
所以,他近乎自虐地清醒着,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乐曦睡了?”
刻意压低的声音充满磁性,却掩不住深重的疲惫。
她点点头,垂落的眸中有微光闪烁。
傅承屹走到床边蹲下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乐曦的脸蛋,温情十足。
他在小家伙额头落下一枚轻吻,疼爱又怜惜。
余光捕捉到这幕,她的心像被手一把攥住,一点点收紧。
倏地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纯白茶几上,醒酒器与两只酒杯静置,色彩分明。
纤白的手拿起醒酒器,将妖冶的色彩缓缓注入酒杯。
慢条斯理的动作,优雅迷人。
深凝她的人,瞳孔骤缩。
傅承屹不动声色地上前,坐在一旁。
两人保持一人位的距离。
盛南伊面色沉静,将其中一杯酒推到傅承屹面前。
自己端起一杯,轻轻抿了一口,红唇潋滟。
她淡淡开口道:“傅承屹,我有事要跟你讲。”
“不急。”
捏住酒杯的手指骤然用力,红酒在杯中摇曳,若舞女舞姿翩迁。
黑瞳幽深,他一饮而尽,又倒一杯,尽数吞下。
吞咽声在四下静谧中尤为明显,像在克制什么,又在压制什么。
偌大的空间一瞬变得逼仄、压抑。
盛南伊不由得看向他,眸光深谙,“傅承屹,我想过了,不然我们……”
杯子重重搁回茶几,清脆的声响完全盖过她的声音。
傅承屹有些急切地道:“盛南伊,就维系现在的关系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