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艮墨池的一句话,戳中了仲堃仪心中最想逃避的现实,他松开手,愣愣的看着艮墨池。洁白的雪花飘飘洒洒在整个院落里,整个世界静的,似乎只有雪落下的声音。好半天,艮墨池才听到一句让他几乎落泪的询问,“那如今,开阳情况如何?”

艮墨池红着眼睛,努力的平静了一下心情,勾了勾唇角说到,“王上,如今开阳……”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宫人的禀报声,“王上,艮大人,玉衡王上突然来访,只是,不肯进府!”

“玉衡?”艮墨池心中一惊,反射性的转头看向仲堃仪,见他双眼之间虽然痛苦,却不失清醒,这才放下心来。又想起公孙钤此时突然来访,却不肯进府的事,心中又担忧又疑惑,“玉衡王上此刻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被一件件事情冲击着头脑,仲堃仪来不及做什么反应,只挥了挥手说道,“无妨,去看看就知道了!”说罢,急匆匆的向着外面走去。一出院子,仲堃仪看着满府的缟素,心中针扎一样的疼。可现下,玉衡开阳的事情当头,仲堃仪只能先去处理国事再提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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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兄,不知公孙兄突然来访,是为了何事?”仲堃仪整了整衣冠,哑着嗓子拱手道,“屋外大雪,还是与本王回府详谈吧!”

公孙钤没有说话,只是仔仔细细的重新打量着仲堃仪,似乎是第一天认识他一般。这种陌生的目光,看的仲堃仪心中不解,“公孙兄,你这是?”

公孙钤似乎终于打量完了,目光又回到了仲堃仪的脸上,盯着他的眼睛,突然问了一句,“不知仲兄可还记得,你我二人,相识有多久了?是八年,还是十年?”

仲堃仪拧着眉头,不明白公孙钤话中之意,莫名其妙的说到,“公孙兄此话何意?你我还有执明,自六岁相识,如今已经整整十八年了啊!”

公孙钤听得这话,突然一笑,可笑容之中,却不复以往的温润如玉,“呵……十八年!已经这么久了吗?”随即看着仲堃仪,突然质问到,“那你告诉我,在你开阳王的眼里,我和执明,到底算什么?这十八年的兄弟情义,又到底是什么?是虚情假意的敷衍?还是随手可以利用的棋子!”说到最后,公孙钤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怒吼道。

仲堃仪愣了一下,“什么?”

而仲堃仪的这个反应,在公孙钤眼里,就变成了到现在还要掩瞒真相的行为。公孙钤摇了摇头,脸上显然易见的悲哀极为浓重,“你到了现在,还要骗本王吗?”他走近一点,看着仲堃仪的眼睛质问到,“那个挑唆白潋下药动手的宫人,那个偷偷放走国师的人,都与你有关,是吗?”

终于明白了公孙钤这句话的意思,仲堃仪心中慌乱了一下,只是,因为这些日子他宿醉于孟章的死,压根无心顾及朝政,根本不知道玉衡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单纯的以为,公孙钤是为了自己在玉衡安插细作一事不满。只是,仲堃仪不明白,安插细作一向都是他们几个各自都心知肚明的事啊?为何公孙钤此次如此暴怒?

仲堃仪万万没想到,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控,实际上,当他遇见孟章的那一刻,所有的事情就由不得他掌控了!他更加想不到自己的细作,也有一天会被策反,成了自己被指控的证据!“公孙,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让玉衡稍微乱一次,这样不用打乱我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