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穿过寒风,响彻在他脑海。迷雾霎时蒸腾,而后又一次汇聚。
但那瞬间的清明,已经足够方寸回忆起一切。
他将芥子空间里的东西一个一个掏出。
由近及远。
先是遮盖双眼的绸布,尾端还有破碎的线条,是沈衿不知从哪里扯下来的。那时候他没有了视觉,世界陷入虚无。她亲手,绑住了他的眼睛。
再是长笛。他摩挲着笛孔,指尖已经下意识地压出旋律。
再是一堆香丸、野花、枝叶……直到咬了一口的乳鸽。
他的记忆随着物品,再次回到最初,定格在那个极为寻常的下午。
霎时,风停、雪歇。
记忆一经想起,便无法遮盖。正如散去的迷雾,无论它如何努力,都回不到当初的模样。
方寸从他的意识海里翻出了一个种子。
种子不过指甲大小,通体是白玉般圆润。它的顶端,刻有十瓣金莲。很明显,这粒种子来自于佛宗。
他的指尖摸索着金莲,属于佛宗乏善可陈的岁月同样在脑中飘过。
很可惜,他的二十余年,值得回忆的只有藏书阁的几本游记和思过崖下的无名石碑。他连那几位长老的模样,都想不起来了。
方寸走到大树下,伸出手,轻轻抵着枝干。
小孩又一次出现在树上,依旧是无忧无虑的模样。
他抱着树:“和尚,你不用死啦。”
方寸一笑,食指与拇指一捏,将那颗种子掐碎了。
“你想下来吗?”
“让我考虑考虑!”
方寸与小孩相视一笑。
……
听见电子音宣布警报解除,并且再一次跳动数字时,沈衿就知道这把稳了。
看着三觉依旧毫无所知的模样,还是决定先稳一稳,让他兴奋后再说。
没多久,三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他双眉紧皱,双手掐动法诀,晦涩的经文正要念出之际。沈衿眼疾手快,两个大巴掌直接落在他两侧脸上,打断施法。
手印对称完整地浮现,三觉的脸火辣辣地疼。
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忍受这样的侮辱!
而沈衿甩了甩手:“脸皮真厚,打得我手疼。”
“在方寸识海里埋炸弹还有脸说他是你们的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