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觉感知到气息的涌动,抬眸劝阻:“天命不可违,施主所做皆是无用功。”
“笑话!”
且不说现在天命就与她为伍,便是真要逆天,她留一个人的命又如何留不下来!
沈衿长发无风自动,双目间隐隐有银光闪烁。
三觉全身一震,直视沈衿双眸时,竟有直视皇天的恐惧之感。对三目所言又重视几分。
他道:“我打不过你。”
一道明黄色屏障自他周身升起。三觉袈裟列列,已是强弩之末。他对自己的实力有自知之明。
下一刻,他笑了。
口腔溢出一条血线,一滴一滴,坠落在地上。
“阿弥陀佛。”
“可惜,施主。你晚来一步。”
“仔细算来,释儿在我佛宗,已经生活二十余年。”
他的人格、品行、功法全是佛宗亲自培养,全然不是短短一趟红尘可以改变。
“他只会是我佛宗佛子。”
沈衿注视着他胸有成竹的面庞:“他是方寸。”
“不是劳什子佛门佛子。”
……
争辩声似乎传到了方寸耳边。
小孩掐着他的脸颊:“别睡,我的树死了,你快醒醒。”
小孩的哭哭啼啼让人厌烦。饶是方寸那般的好脾气都忍不住皱眉。在他失去听觉后,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吵闹了。
他听见的都是……
他听见的都是什么?
他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方寸猛然起身,近乎自虐一般敲击着头颅。
许久,他终于松开拳头,无力地垂落至身侧,面容平静:“我忘记了。”
他仰起头,注视着小孩重复了一遍:“我忘记了。”
狂风卷起大雪,一片片扑向大地。试图将一切覆盖。
地面之上,不过一棵枯黄的老树,一个破碎的和尚。
风声呼啸着。
方寸闭上了眼睛。
“他是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