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不造反,是坐在大明这条破船上那些穷苦百姓的事,小爷我又没坐在这条破船上,我造哪门子的反。
小爷我想要大明这样的船,这天底下随便就能薅出一二十条来,还是崭新的。
不像大明这条破船,到处是洞补都补不了,现在换了掌舵的人,还是个一辈子没见过京城以外的天是啥样的井底之蛙,毫无见识还自以为是。
被一群老家伙忽悠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把忠心的,有能力的,能干实事的全都给咔咔了。
就剩下一群老骗子,在那里骗他的钱,他还自以为自己掌握了全局。
用老百姓的说法,那就是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他当家更完蛋。
就这么一条破船,傻子才会去抢。”
魏忠贤狠狠的瞪着程风的眼睛:“你说的这些咱家听不懂,咱家只问你,你是不是要造反?”
程风也瞪着眼睛看着老家伙,一点也不带怕的:“你这么担心我造反,你为何不跟着我?你站在我身边,看着我做事,我会不会造反,你不就知道了!
当然了,如果你觉得你活着盯我不方便,非要死了用鬼魂来盯我,那我也不反对。
反正你的腰带还在那里挂着,你上去挂脖子就是了,这回我保证不再阻止,说不定我还帮你推几下,让你荡起来。”
魏忠贤顿时语塞,但还是坚定的质问:“你对天发誓,你不会造反。”
程风一脸的嬉皮笑脸:“你这老货问话问反了,你不应该问我会不会造反,你应该问会有多少人会造反。”
“那你说,会有多少人造反?”
“你这老家伙好好的活着,过两年你自己就能看到有多少人造反了,何须来问我。”
魏忠贤被程风这么一搅和,死志全无,哪里还有再挂上去的勇气。
而且这小子说的也没错,只有自己好好活着,才能看着那些奸臣是如何把大明搞垮的。
自己开始想死是觉得自己没活路,非死不可。可现在看这小子那胸有成竹的样子,自己的活路好像还是有的。
自己可以不死,那还是不死的好,只能先给自己找个台阶:“你容咱家想想。”
“好吧,那你就好好想想,再有半个时辰,我们就要离开这里,想活了就到中堂来找我。
如果还是想死,那你就自便,挂在那个上面,我保证不会来给你收尸。”
看看已经打消了自杀念头的老家伙,程风放心的下楼去了。
外面,那催人命的歌声还在唱,屋子里,魏忠贤带来的二百多口箱子被顺那个精光。
程风下楼坐在火炉边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魏忠贤也跟着下了楼,坐在程风对面。
“想好啦?”
“咱家想好了跟你走。”
“既然如此,那你的护卫怎么处理?给个章程,是杀,是放还是带走,你说了算。”
“唉,他们都是咱家的忠实护卫,对咱家忠心耿耿,杀之不忍,还是先带走吧。”
程风点点头,这才对曹金虎吩咐:“把那些护卫也顺下去吧,注意些安全。”
曹金虎领命,带着人手就去搬那些护卫。
很快曹金虎又走了回来,看了看对面的老头,对着程风耳语几句,程风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
魏忠贤心里咯噔一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想问又不好问。
告诉程风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老爷子,不好意思啊,我们也是第一次用麻药,经验不足。
可能是用量大了些,你的护卫有好几个,直接被麻死啦,老爷子,我给你保证,我们真不是故意的。”
魏忠贤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轻轻叹口气:“唉,这都是他们的命,怨不得别人。”
见魏忠贤都这么说了,曹金虎只能再问:“少爷,那尸体怎么办?”
程风也跟着叹了口气:“唉,也许这就是天意吧,我正在想着明日官府来查验的时候,这院子里没有尸体可如何是好,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也许,他们就是老天爷故意留下来打掩护的。这样吧,你们把他们放到各个房间的床上去,用被子盖好,最后能剩下多少,就看他们造化了。”
小主,
亥时末,客栈里所有的箱子和护卫都已经搬空,就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客栈,和八具因麻药过量而死亡的护卫尸体。
当魏忠贤被人带着进入了地道,看到地道下面铺着的木轨道,以及木轨道上那长长的平板推车,魏忠贤这是真心的信了。
连地道都挖的这么好,这个程虚谷,真的如他所言是早有准备。
队员们担心魏忠贤年纪太大走不快,还把他放到了找大平板推车里,推着他走。
看着魏忠贤等人下了地道,程风和曹金虎带着几个队员,开始在地面上布设机关。
先是把那些比较容易引燃的枯枝堆在火炉边。在一个火炉上放了一口铁锅,铁锅里装满水。
又用绳索拴住铁锅的一只耳朵,绕过房梁到另一个铁炉上面,绳索的另一头挂着四个密封好的装满了汽油的陶罐。
那陶罐高高的悬在铁炉子的上空,只要另一头铁锅里的水被烧干,铁锅的重量压不住这陶瓷的重量,陶瓷就会从房梁上掉下来,摔在另一个铁炉子上,陶罐里的汽油就会瞬间被点燃。
中堂起火就会引起火炉旁边的枯枝燃烧,饭桌上的酒坛也会跟着燃烧。最后点燃摆在房屋周边的那些汽柴油桶。
这样用不了多久,整个客栈就会被爆炸的汽油柴油烧成灰烬。
一切安排妥当,曹金虎又带着几个队员上了楼去,把各个房间都走了一遍,故意在窗口留下一个影子,然后吹灯,作出已经休息了假象。
只一小会儿,整个客栈便全熄了灯火,安静下来,就只剩下中堂的炉火还闪着火光。
程风最后看了这中堂一眼,头也不回的钻进了地道扬长而去。
二里地外的一个独立农家院子。茅草顶土坯房,那三米来高的土坯墙,比房屋还高些。
就这么一座孤零零的大院子,距离最近的村庄都有一里地。
程风从地道里钻出来的时候,那些箱子早已经装上马车,用帆布盖了捆绑好。就等着少爷过来安排行程。
走进一间毛草屋,见到魏忠贤在哪里烤火。程风笑问:“魏老爷是和车队一起走,还是和我在后面骑马走?”
魏忠贤好奇:“你不同车队一起走吗?”
程风摇头:“车队走的慢,连夜就走,我这里还要再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再走。
不过我个人觉得你年纪大了,骑马前行怕不方便,还是跟车队走吧。”
魏忠贤一点犹豫都没有:“咱家平日里都是坐轿坐车,并不会骑马,只能随车队先走。”
这样点点头:“那行吧,你们现在就走。天亮之前一定要过东光县到达漳河。”
得到出发的命令,三十辆马车,一车三马,每匹马的马蹄上都绑着厚厚的草鞋,离开农家院子,沿小路向东行驶两里地便上了村道。
沿村道向东行驶十五里,便可上绕过阜城驶入去东光的官道。
目送车队离开,程风曹金虎等留下来的十一个人回到茅草屋里等待。
一个时辰的等待,似那度日如年般,无比的煎熬。
且说跟随魏忠贤而来的两位锦衣卫密探,在看着魏忠贤的车队不能进入阜城,被迫返回入驻那个开在荒郊野岭的客来居客栈。
两位锦衣卫密探心中暗喜,这想来是天要亡那魏忠贤。
竟然把他逼到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店。这地方天生就是给锦衣卫杀人灭口安排的,两位密探看着魏忠贤的车队进了客栈之后,再也没人离开过。
两人心中暗喜,只等着明日,带着圣旨而来的大队人马到达,就可以进去把魏忠贤捉拿归案了。
两人就在客来居客栈对面的空地上,用雪堆了一圈雪墙,又把两匹马牵了进来,用来遮挡风雪。
眼看夜深人静,虽说没有月亮,可皑皑的白雪,依然把天空映射的如白昼一般。
蜷缩在雪窝子里,靠着两匹马的中间,被冻得瑟瑟发抖的两个家伙,看着对面客栈窗户里透出来的火红。
忍不住的唱起了,那催人命的歌谣。他们就是要让住在客栈里的魏忠贤知道,皇上后悔了,要把它捉拿回去问罪。
两人就蜷缩在这雪窝子里,能翻的唱到半夜,直到客栈里的灯光,一盏一盏的被吹灭,两人这才消停下来。和自己的马紧紧的靠着打盹。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一声巨响震醒,还没睁开的眼睛,就被一片红光笼罩。
两名密探吓得睡意全无,使劲的站起身来,看着不远处的客栈,那熊熊烈火,伴随着浓烟滚滚直冲九霄。
那火势大的简直不可思议,冲入云霄的火云把方圆数里照得雪亮,就算是满院子堆的都是木材,也燃不了这么大的火。
两密探正在那里目瞪口呆,客栈处又发出一声巨响,一团巨大的火龙四散开来。
距离客找五六十丈远的两个密探,都感觉到一股炙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天上还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火团。吓得两个密探翻身上马,转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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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时不时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被抛入空中的火球越来越远,那猛烈的火势最终控制不住,点燃了后面的树林。
当第二日锦衣卫大部队到达的时候,阜城县派出的衙役也赶到了现场。
阜城县捕头和锦衣卫千户看着已经被烧成真正的灰烬,连一块木炭都没有保留下来的客栈。
也都是目瞪口呆,房屋失火,他们见得多了,可能烧得这么彻底,这么干净的火灾,还真没见过。
整个燃烧现场,还冒着滚滚浓烟,后面的森林大火,依然还在向外蔓延。
大火整整持续了三天,一大片树林都被烧成了木头桩子。
终于等到大火熄灭,锦衣卫这才上前查看现场。很可惜,现场除了找到几十把被烧得严重变形的腰刀和破碎的碗盘残渣。
现场别说是完整的尸体,就连残肢都没有找到。就是停在院子里的马车架子,也被烧得只剩下一些铁质的配件。
也就在各处灰烬里扒出来几十块被烧得灰白灰白的,疑似人骨的东西,和一枚被大火焚烧之后,已经碎成了几块的玉扳指。
锦衣卫在询问了两个探子之后,对当时的火灾场景感到无比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也没有办法定性这起火灾是天灾还是人为,只好把后续的调查交给阜城县衙来处理。
自个儿带着那扒拉出来的一堆灰白骨头,和那枚已经碎裂的玉扳指回京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