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阿耀,如今的你或许不懂,甚至,阿爹虽然痛心,舍不得,可是也不得不接受一件事情,就是你,活不到我这个年龄,所以你永远不会懂。”
老爷子拄着拐杖深深哀叹,又说:“年轻的时候,人们的眼睛是干净的,心是纯粹的,也总认为自己会毫无瑕疵的过一生,也总会在观摩别人的人生时指指点点,觉得别人都太蠢,不像自己一样聪明,但是……韩玉珠之死,我问心无愧!”
拄拐,转身进屋,他说:“开门!”
乳白色的墙壁被耀眼的阳光照耀,举头就是蔚蓝的天,海风阵阵送来清凉。
门开,陈柔将车停到院中,下了车,一眼就看到聂耀。
不到一年的时间中,这两弟几乎可以说是颠倒。
陈柔初见时的聂钊就有如今聂耀的瘦,但不像他现在这样苍白。
这人也蛮有意思的,被在地下关了一段时间,又挪到跑马地的山庄里,他自己亲眼看见,还经历了一场针对他的营救活动,也可以说是刺杀。
他乖乖待了几个月后,去了趟书店,买了几本书,就又待到现在。
兔子被逼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一个人,而且聂耀曾经可是天之骄子。
他应该也是想好,要直面于她了,所以在她下车的那一刻合上了书,翘起二郎腿来,唇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看着她。
陈柔既没怕,也没发火,大大方方走向聂耀,并在梁利生也上前之后笑着说:“阿钊前几天就一直在念叨,说要接二爷出来散散心,我担心您的身体,拒绝了。”
再上下打量一番,她勾唇一笑:“不过看起来二爷恢复的很不错呢。”
聂耀抬头,阳光刺眼,叫他睁不开眼睛。
他以书遮脸,同样勾唇:“三太犯不着跟我虚于尾蛇,要杀就杀,随你便!”
聂荣在檐廊下,拐杖捣地:“你个愚痴,愚不可昧。”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贪生怕死之辈,骨头硬的人天然比较少,而如果聂耀在被囚禁,折磨了几个月后,最终选择了屈服,陈柔只会瞧不起他。
他已经是个被销户的死人了,杀他好比碾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但当然,除非法庭,否则没有人可以任意去杀人,哪怕是法官,也只能在法庭上行使他宣判死刑的权力,而那个权力不是他个人的,是在代人民行使。
小主,
这是陈柔从小到大受的教育,也是她坚信的公理。
也是因此,她和宋援朝才想尽办法,一直在试图留下他的性命。
可他似乎也是全香江,陈柔认识的所有人中唯一不怕她这个聂家三太的,不,应该说他还特别的讨厌她,鄙夷她,那种鄙夷都快从眼眶里溢出来了。
屈单膝而跪,陈柔盯着聂耀,他也冷冷盯着她。
过了许久,终于他还是不敌她眼中的杀气和野性,以及浓浓的霸气,别过了头。
陈柔这才斜挑眼看梁利生:“湾岛仔呢?”
有四个外籍保镖加湾岛仔,五个人日夜看守聂耀,而且他们只听命于聂钊。
梁利生是怎么绕过那五个人,悄悄把聂耀给带出来的,她得知道。
当然,聂耀办不了那么大的事。
梁利生弯腰,好声好气:“他被我反捆了,还有……”
再说:“四个外籍保镖,是我让我的秘书悄悄进韦德办公室,发号的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