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划开他脖颈处的皮肤,桑昭微微闭了闭眼,鲜血再次溅上她的面颊。
“嘭——”
“呃……”
卫鹤将明显觉得害怕的子风留在屋外,重新踏进屋子里时,看见的便是这鲜血四溅的一幕。
桑昭的手指微微松开,楚长熠下意识捂住脖颈,被丢弃在地,她蹲下身去,看着楚长熠做着最后的挣扎,裙角坠地,沾染上楚长熠的鲜血。
“很多年前。”桑昭轻声道,“没有人知道什么桑女和神女,他们都叫我,妖女,邪祟,异端。善恶,不在于我,需要什么,我就是什么。”
楚长熠最后的意识消散之前,他无法对桑昭的话进行任何思考,只是一片血色之中,他唯一看清的那双眼睛,实在冷漠。
卫鹤与裴如玠立于她身后,皆安静地垂着眼眸,不知有何思绪。
桑昭蹲在地上,看着楚长熠彻底断了气,扯了他的衣裳擦拭匕首,回身去捡起被她随意扔在地上的刀鞘。
还残留着楚长熠父子二人血迹的匕首被她往自己衣袖里一塞,不见了踪影。
卫鹤十分确定她那袖子定然不是普通的袖子,但她的衣裳皆是卫氏找的绣娘缝制,若说哪里不普通,卫鹤也想不出来。
他过滤掉桑昭方才什么妖女和邪祟之类的话,侧身为她让出道路。
桑昭踏出房门,杂乱吵闹的院子顿时一静,血液染红她半张面容,未曾干涸的鲜血自她额间顺着脸颊滑落,血腥味隐约传来时,王府的侍卫怔愣许久,颓丧地弯了脊背,小腿一软,拨开拦在身前的卫府侍卫,绕过桑昭,冲进屋中,只有遍地的血色和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叫他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眼睫上似乎也溅上了血液,温和的风吹过,桑昭有些不舒服地眯了眯眼睛,顶着院中人或惊惧或复杂的目光,手再次往宽大的袖子里一放,将卫鹤之前给的手帕捏出来胡乱擦着受伤的鲜血大步离开了。
裴如玠回眸看了眼卫鹤,若有所思,跟着桑昭离开了。
卫鹤面色平静,重新踏进一片狼藉的屋子。
血腥味在鼻尖萦绕,楚长熠和楚建的尸身被摆放在了一处,两名王府的侍卫跪在其身边,似乎试图想为他们擦去脸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