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熠猛地呕出一口鲜血,崩溃大叫:“疯子!!!”
门外传来兵刃相接的声音,似乎是有王府的护卫试图进屋,卫鹤听见动静,带着子风出去试图控制住局面。
王府的人有人犹豫躲在角落,有人长剑出鞘,似乎宁死也要冲进屋中,卫府的侍卫又如何敢让他们靠近卫鹤。
桑昭再次从衣袖之中摸出一块金子,放在楚长熠的腿上,被他蹬开。
“那块,买楚建的命。这块,买你的命。”
她朝着裴如玠伸手,之前被胡乱扔在地上的匕首重新回到桑昭手中,刀鞘落地,还沾着楚建血液的刀身隐约映射出楚长熠惊惧后退的身影。
“你,你想做什么……”
楚长熠手脚并用,努力往后退,双腿控制不住地发软。
顺风顺水三十年,楚长熠这三十年的人生里,最不如意的地方仅有两处,一是成家多年只有一子,二是被人暗地里讽刺不如他那弟弟。
但他占嫡又占长,纵使有人不满意他的德行,也不妨碍他那看重礼法的父亲为他请封世子。
天子势弱,临鄣王却手握实权,他身为临鄣世子,几乎无人敢与他作对, 今日头一遭遇见桑昭这样的人,他来不及反应,甚至无法从这件事里吃到什么教训。
桑昭根本不愿意给他这样的机会。
父亲放在他身边的人被他刻意留在上京,卫鹤眼看着是与桑昭是一伙儿的,忠心的侍卫在外面无法进来,平日里对他恭恭敬敬的仆从选择背叛,他从未落到过如此境地,曾自以为无人敢直面自己锋芒的临鄣世子,此刻想不出他到底该向谁求救才能活。
儿子的尸体还在腿边,楚长熠触及他脖颈处的伤口,几乎可以看见自己的结局。
冷汗一滴滴从额头上滚落,泛疼的胸腔,发软的双腿,不受控制颤抖的肌肉,楚长熠再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清楚地意识到,他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或许是因身处绝境,楚长熠爆发出力气,试图从地上站起来,但他曾被桑昭一脚从二楼踹下去,伤到了尾骨,本该精心休养,却没想到,医师前脚刚走,后脚他又遭桑昭痛击。
疼痛难耐,楚长熠还没站起来,眼前一黑,桑昭已经上前,扯住他的衣襟,染血的匕首触及脖颈处的肌肤,楚长熠身体僵硬,不自觉地因疼痛和恐惧而颤抖。
“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他颤着声音,被冰冷的刀锋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你以为你做这些又是什么好人?你有什么资格替他们审判我,我杀人是恶,难道你杀人就是善了吗?你,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