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沈母站在门口送女婿,话里的埋怨丝毫不掩,“我把盼夏嫁到你们家不是去吃苦的,那么好的一个孩子,被嗟磨成什么样了?你不心疼夏儿,也得心疼你儿子。当娘的都吃不饱,孩子吃什么?”
句句不提何家,句句又指何家,何良辉抿着嘴,手心握拳无意识的收紧。
沈长寿叹息说,“良辉,我家盼夏是有哪里不好?你们家要是不满意,就把人送回来,她又不是没有娘家,没得留在你家受糟蹋的理。”
何良辉涩声说,“女婿无能,让妻儿受苦了。”
沈长寿哼了一声,可不就是他没本事。
沈父沈母和沈盼夏都没露面,只有何淑言站在门口,怯生生的看着这个有点陌生的“爹”。
何良辉在外读书,一个月难回家一次,就算是骨肉至亲,没有相处也没有感情。
她往姥姥身旁靠了靠,下意识表达自己的亲近。
何良辉站了半晌,突然掀开袍子往地上一跪,正色疾言道:“女婿常年在外读书,没有侍奉双亲是不孝,没有关怀妻子、教养儿女是不仁,当日迎娶新妇时,曾答应岳父岳母好好待盼夏,如今未曾做到是无信。良辉羞愧,枉费先生所教、经年所学。”
沈长寿和连氏冷着的脸缓和不少。
“使不得。”沈长寿扶起他,女婿的品行好,说明当年确实没看错,但也仅限于此了,“你如今也是为人父,应当知晓我的痛心。盼夏那孩子自小懂事,不让我和她娘操心,受了委屈也自己憋在心里,是个傻姑娘。我这个当爹如今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为我闺女讨一个道理。”
何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都没有一个帮把手的,这种虎狼窝,不是大事化小能过去的。
连氏原本软和下来的心又硬了起来,“我是不敢让盼夏再回去了,你爹娘得了幼子,本该更有慈爱心才是,但居然活生生的要饿死儿媳孙子,天底下再寻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