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正阳街那个大院子已经修缮好了,沈蝉没想现在就搬进去,只把一些放不下的东西挪了过去,家里其它东西挑拣一下,一些老旧的木具就没必要了,像自己屋里的柜子梳妆台。
原身的陪嫁都在李玉蓉和李秉昌几人屋里,大小一共二十四件,是一位父亲对女儿全部的爱,沈蝉准备都带走。
她趴在桌上,耳边是李玉蓉喋喋不休的声音,“娘,村里人都请过去吗?”
“不知道。”
“那大伯和二伯呢?”
“不知道,这个得问你爹。”
虽然她不想跟原生的哥嫂有关联,但人在世上,总是要束缚于礼法规矩,可以不完全遵从,但不能没有。
去年几家闹的那么过分,李秉昌都去城里拜了年,有时候不是自我妥协,而是做给别人看,恶心自己一下不是什么大事,但要传出去了,想翻过这一件事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到。
像李秉昌娶妻也是这样,成亲算件大事,李大伯和李二伯可以不去,但李秉昌不能不请。
李叔夜深谙其中的道理,不止要请,还要提前请,十二天后的婚事,现在就要开始请人。
李秉元和李秉煜二月初就已经开学,李秉志为了哥哥的婚事,要晚半个月才回武馆,兄弟俩提着东西上门请客,赵大姑那边也去了一趟。
赵大姑年逾半百,拄着一根木头拐杖,头上全是金簪,一眼就能看出家境不错,她直着背,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毕竟她已经六七年没见过那两个弟弟了。
大姑父的年纪比她还大,蓄着一缕长须,白发朱颜,态度要温和不少,“秉昌成亲,你姑母自然是要去的。只是不知是哪家好女郎幸配这个好儿郎。”
他望向李秉昌,眼含赞赏,“气宇不凡,仪表堂堂,真乃人中龙凤,将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定能光耀门楣。”
他语气熟稔,好像并没有多年的生疏,也没有过鄙薄嫌弃,李秉昌并没有意外,他调整神情,就像是一个纯情的晚辈,羞赧不语。
赵大姑拧眉,觉得丈夫太给脸了。
屋内其余人也心思各异,尽管心里嗤笑,但面上仍是笑吟吟的模样。
李秉昌捂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不是怕的,而是激动的,又让他爹说对了,能从庶民做出一番家业的姑父果然不是普通人,他坐在这里,看似被动的倾听,又何尝不是一种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