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刚才疼了。”
她连说话都是带着颤意的,怎么会不疼呢?
君昭目光久久盯着她,霜白的月光落进他乌黑的眸中,泛起层层冷意。
注意到慕鸾一只手这一路都紧紧拽着,淡声道:“小姐这只手不想要了。”
慕鸾怔愣一瞬,顺着他的目光垂下眼帘,才发现之前握珠钗的那只手,一直没敢松开。
手心已然一片黏腻,粉白的指甲嵌进伤口里,泛着丝丝疼意,让她能清醒地记着今夜发生的一切。
她并不在意道:“无妨,至少不用死了。”
无所谓的形容,就那样让自己的手垂放在衣裙上。
殊不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紫色的裙裳上,一抹暗红正在逐渐蔓延。
君昭攥住她的手腕抬起,“小姐就不心疼一下自己的手?”
慕鸾指节动了动,望着他离得极近的容颜,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小伤,不碍事……”
“把手打开。”
君昭从怀里取出一条淡粉色的帕子,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眼前的女人。
慕鸾望着掌心里滴落出来的血珠,咬了咬牙,缓缓将手指撑开。
娇嫩的掌心错落分布着几条深浅不一的伤口,君昭乌沉的眼扫过,随即将止血药粉一点点匀在伤口上。
身边的药材和用具有限,他只能先稳定伤势,出宫后再做处理。
从慕鸾的角度,可以无比清晰得看到他微垂的眼睫和挺直的鼻梁。
没有一丝恣睢的懒散和漫不经心的讥诮,神色疏冷又认真。
竟莫名让慕鸾产生一种错觉:他很在意她。
“小姐不该独自进宫的。”
君昭望着她紧绷的身体,俯下头在她手心轻轻吹着气。
丝丝清凉拂过,疼痛被缓解,慕鸾收敛脑海中杂乱的思绪,深深呼出一口气,“可这是唯一的办法。”
君昭抬起晦暗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置可否道:“是吗?”
慕鸾颤动的眼眸迎上他的视线,心虚地眨了眨。
君昭垂下眼帘,将干净的帕子缠绕在她伤口上,利落固定住。
“慕大将军能手握重兵多年,一场小小的算计,就算栽了跟头也能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