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君昭将她冰冷的身体揽进怀里,替她挡住周身侵袭的凉风,“小姐就不一样了,旁人轻轻一捏就碎了,小姐还是该先顾全自己,再做大义之事。”
慕鸾嗅着他身上的青木香,放缓了呼吸。
难怪君昭能坐上摄政王的位置,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他。
她是可以装病昏倒而推辞进宫。
可她怕皇后对付不了自己,便转而去对付尚在困境中父兄。
灵渠牵动数百条无辜百姓的生命,不管父兄能不能安然解决这场阴谋,她都不能坐视不理。
至少皇后把心思放在她身上,父兄就有更多的机会平安归来。
慕鸾缩着身子,将脑袋倚靠在他坚硬的胸口上,声音很轻道:“这算哪门子大义之事,父兄是我可敬可亲可爱之人,这辈子他们该好好活着的……”
君昭嗤笑一声,眸中没有一丝波澜,“小姐都打算送命去了,还不算大义?”
“没打算送命的。”
慕鸾嘀咕道:“只是结果有些出人意料。”
君昭垂下眼眸,神色莫测地盯着她毛绒绒的发顶。
是挺出人意料的,出人意料到,他差点失去她。
半晌,君昭才再次开口道:“那小姐打算怎么做?”
慕鸾沉默了片刻,没回话。
皇后大概没想过她能活过今夜。
而且带走自己的只是周福海,周福海的意思却不能等同于皇后的意思。
更何况,周福海被君昭扔湖里了,多半是活不了。
就算他活着,他一个太监若是誓死效忠皇后,一口咬定是自己见色起意,自作主张,谁都拿皇后娘娘没有办法。
不指望周福海能作证,而这后宫里又有几个清正廉洁之人。
“我想回家。”
她现在只想找张床榻,安安静静睡一觉。
君昭搂着她有些发烫的身子,黑沉的眸朝阁楼外的月色看了一眼。
薄唇贴近她耳边,道:“一会儿我去引开搜捕的禁卫军,小姐记得一路往西侧门去,半道会遇见东厂的人,他们会送小姐回去。”
话音落,慕鸾听出一丝不对劲儿来,微微抬头,迎着微弱的月光,看向君昭,“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