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戚九竹快要被寒气压垮的时候,一道含笑带媚的女声解救了他,也打破了殿内沉寂。
“亲王敛财无非就是想招兵买马,豢养私兵。”温染颜慵懒环手,软身倚靠在榻:“而豢养的目的是何,自然是意在那至高之位,不然,何苦冒着杀头之罪敛财,在封地安稳老死不是更好,他们又不傻。”
在皇宫长大,看遍宫内勾心斗角的亲王可不全然都是傻子。
凤栖梧看了她一眼,薄唇略勾,“是这个理。”
温染颜侧眸,隔着淡金晕光和他视线相对,又说:“若他真有异动,那苗疆行刺之事,或许真与他有关,不过,到底有没有敛财,有无行刺都有待商榷,我们可是明君,断不能将人冤枉了去。”
话虽如此,但这永清王确实值得怀疑。
凉州苦寒,他的席宴却如此铺张奢靡,实在不妥。
而他备席又是为何?
是觉得凤栖梧一定会死于苗疆,提前庆贺吗?
凤栖梧举起杯盏细看,细润的玉面映出他狭长森冷的眉眼,他笑得淡:“若要敛财也并非一朝一夕,在暗处小心谨慎多年,怎么突然就沉不住气了呢?”
殿外狂风拍窗,吱呀作响。
一瞬的功夫便乌云蔽日,电闪雷鸣,隐有落暴雨的征兆。
殿内的羊角琉璃灯被点燃,温染颜觑着火光,笑道:“想来是因为你这个变数啊,赫连枭高坐皇位多年,谁能想到突有一日你会兵临皇城,谋权篡位。”
“多年计划被打乱,而你比赫连枭更不好惹,只要是个人都会自乱阵脚,眼看你只身独闯苗疆,肯定沉不住气啊。”
凤栖梧笑得冶艳,悠声说:“那看来,是我的不是了。”
温染颜拂开被风吹散的绉纱,又说:“苦寒之地敛财手段并不多,倒是繁华皇城,帝王脚下,敛财手段应有尽有,不妨在就近查查,或许会有所收获呢?”
“听到了吗?”凤栖梧也是这般想的,他瞥了一眼戚九竹。
戚九竹当即领命退下。
待戚九竹一走,暴雨就如瀑布般倾倒而下,狂卷着殿外的花木,似有连根拔起之势。
盛夏就是如此,天气多变,大雨说下就下。
似锦进入殿中,将半开的木窗关上,又端来一盅金丝蜜枣炖燕窝来给温染颜补身。
凤栖梧如今是皇帝了,吃穿用度皆是上等,可她的金丝燕窝还未多吃几口,就又有宫人入殿来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