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蝶愣了愣,上次明明是她俩吓了人家,可她也知道,这是王爷在关心主子。
便摇摇头开口说:“没有吓到,老夫人好好的,近日还多进食了些。”
两人说着就到了屋子里间,这里一切都很好,简普古雅,干净舒适,和外面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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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到了这里,谢长砚才能放松一二,恢复成孩子该有的气质。
“娘,我来看你了。”他朝里面贵妃椅上的人喊了一声。
那人便是吓到姜姩的人彘,现下坐在贵妃榻上。
与其说是坐,倒不如说是被固定在那。
她的双腿被断到大腿处,已经弯曲不了坐下,只能放在铺满软软被褥的竹筐里,然后放在贵妃榻上。
她见谢长砚来了,狰狞的脸浮上笑意,只能看出一丝丝的笑容。
这张脸很是僵硬,做不了多少表情,她心里再是欣喜,可面上却表现不出来。
声音沙哑开口道:“长砚,你来了,快让娘看看。”
这双通红还眼球往上翻的眼睛,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
谢长砚把食盒放下,坐到了贵妃榻上,把脸凑近她,似小儿亲切的唤了声:“娘。”
她伸出被断掉的双臂,仔仔细细抚摸,谢长砚闭上眼睛,感受着娘亲的爱。
“我儿没瘦就好,你许久没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谢长砚睁开眼睛,摸了摸她的脸,全然没有嫌弃和惧怕,解释说:“娘,近日事情多,所以才没空来看您,您是不是生气了?”
“没事,娘怎么会生气,只是关心问一问,对了,前日晚上有个小姑娘在前院哭,娘去看了一下,是不是吓到人家了?”
话里有些歉疚,她知道自己的模样很吓人。
谢长砚顿了顿,最后摇摇头说:“没有,她好好的,娘不必多思。”
采蝶问道:“王爷,听闻那姑娘是您新娶的王妃?”
她眼里有些期待的光芒,谢长砚已经二十二,上京这个年纪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就是儿女成群了。
他,还是光棍一个,没有人比采蝶更加明白,后院女人只是摆设。
难得娶了王妃,想来会有结果。
可谢长砚却道:“她不是王妃,一个小丫鬟做错事骂了几句,就要死要活的,不用理她。”
采蝶眼里的光有些黯淡,只好闭了嘴。
谢长砚的母亲名唤沈林苏,正是眼前的女人,被做成半人彘的女人。
沈林苏当初可是先皇后宫里,集宠爱于一身的媚贵妃,长相自然是倾国倾城,肤白貌美。
可后宫人心险恶,处处都是算计,再美丽的女子,也都会变成厉鬼。
她现在的模样,就是后宫里的尔虞我诈的产物。
谢长砚与她聊了许久,给她梳头按摩,将食盒里的吃食喂了一些。
直至下午日落西山时才出来。
一走出这院子,他的神情又恢复冷厉之色。
江壹在身后屁颠屁颠跟着,每每主子从这里出来,走在长长的游廊上。
都感觉他周身散发着寒意,是掩饰不住要杀人的寒意。
刚刚到墨上书房,就见江肆徘徊在门口,踌躇半天。
面上看着很是为难的样子,还背着手踱来踱去,他一向冷静自持,很少有这种表情。
江壹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昨晚上洞房花烛夜的事情。
他便竖起耳朵仔细听听。
谢长砚走了过去,江肆见到他身子颤了颤,连忙拱手道:“王爷。”
他嗯了一声,随后伸出手,宽大的掌心被江肆从怀里掏出一方白帕放下。
谢长砚打开看了看,嫣红的血迹赫然在目,已经干透了,零星几点而已。
“还不错,是个男人!”
他冷不丁来这么一句,目光还有意无意扫着江肆。
江肆脸羞红一片,耳朵根也是烫红不行,江壹看了看,嘴角都是压制不住的笑容。
谢长砚把帕子胡乱一卷,扔给了江壹,“收好了,待会进宫。”
江壹接过,拿在手里如同烫手山芋,脸也不知何时绯红一片,只能道:“是。”
江肆恨不得赶紧跑了,可身为侍卫,此时应当到他换值了。
谢长砚却是头也不回走进书房,并开口说:“你回去休息一晚。”
还挺体贴,江壹一脸坏笑问:“江肆,昨晚上一夜春宵滋味如何?”
江肆脸色阴沉,一脚踩他,江壹疼的蹦来蹦去,“你个王八羔子!”
他赶紧离开这里。
江壹讷讷开口:“不就是个女人嘛,一个大男人还这样,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