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里,李竹随手把竹耙放在了门边,打算先把午食吃了。
连着啃了这么些日子的饼子,李竹也有些腻烦,昨日采的野菜都在小溪边清洗过,经过一夜也还新鲜。
她架起柴火,烧开水,一大把野菜被丢进去煮着,白面饼子掰了一半也丢进去,虽然卖相是真的不好,但是对李竹来说,此时还有食物能够果腹,就是天大的幸事了。
吃过午食,李竹看了看放清水的瓦罐,又查看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水囊,清水还有小半罐,水囊里的水是空的差不多了,得抓紧把水井弄开了,用水可是个要紧事。
前日在胡小英家洗了个澡,却没换下身上这身旧衣服,昨日、今日都弄得满身大汗,此时李竹身上的酸臭味是真的掩盖不住了。
李竹又一次叹气,把屋门仔细关好,开始清点自己现在的全部家产。
四块半白面饼子,硬邦邦的,再放两日能砸死人了。
空的干瘪的水囊,装满了够李竹喝三天。
随身携带的小斧头,昨日在小溪边磨得锃光瓦亮,是李竹劈柴、割草、防身的最主要用具,偶尔李竹也用它来做镜子,勉强能照见头发乱不乱吧。
凹陷的铁片两枚,手掌大小的油瓶一瓶,装满了菜油。都是李竹在他爹那儿搜刮来的。
一卷棉线、两套衣裳、一套棉衣,还有一层薄薄的棉褥子,一些碎布条,都被卷的极小,系的牢牢的,放在包袱里,这都是李竹在后娘屋里偷出来的。
木梳子被藏在袖口暗袋里,另一只袖口是两根针和一些细线,平日李竹用来缝补衣裳的。
发带三根,是李竹在家时,卖草药换了钱,自己偷偷买的,用了好几年还没坏,结实着呢。
一把小剪刀,家里灶房拿的,平日里基本是李竹在用,或者说,家里的灶房、猪圈、柴房,都是李竹这十来年最常在的地方,里头的东西她也最熟悉不过了,出逃前只顺了这把剪刀,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李竹包袱里还放着一根黑的发亮的擀面杖、一个洗的发旧、缝补多次的斜挎包。
这斜挎包也是李竹自己做的,用自己破碎的不能再穿的衣裳,和不知何处捡来的碎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