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阳城里做了十几年县令的人,就这么突然走了,有人忧有人怖,也有人喜。
更可怖的事,郭县令走的第二晚,后院起火,等到火光冲天时,他的书房寝居皆被烧了个干净,而他的夫人也死在那场不明之火中。
后事实查证,是丫鬟为主收拾书房时,不慎打落了烛台,又怕县令遗物遭损坏被主人家发落,便想先自行灭火,可哪知火光冲天,火势越来越大,等到她反应过来喊人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而接连经历了父亲病死,母亲罹难,郭皑十分平静,待处理好了父母的身后事,他去了一趟王家,先是见到了王贤任,有同窗之情,王贤任多有宽慰,带他去见郭茹颜时只道:“郭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姐姐所受的刺激也不小,我知道你向来与她不对付,可这个时候,你万莫再拿这些事情去刺激她了。”
郭皑没说话,一直以来所有人都以为他很讨厌自己的这个姐姐,可事实上,他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同父异母的阿姐,他看得出这个姐姐绝非表面上的纯善,可身份使然,他们姐弟二人,无法做到与寻常姐弟那般。
找到郭茹颜时,看她一身白衣,首饰全无,到底是红了眼眶:“阿姐要跟着王家人走,此一别,可还会有再见之时?”
郭茹颜亦看向他,看着他平静的诡异的眼神,说道:“应该不会有了,你……保重。”
郭皑低下头去,再抬头时,脸色苍白:“我娘她是自愿赴死的,家里的火起的不明不白,偏偏烧损的最严重的就是父亲的书房和寝居,难道你不想查清这是为何吗?”
郭茹颜避开他的眼神,他这一番话给她传递的信息过多,他说柳氏甘愿赴死,是在试探她能不能放下过去,而后面的话更是重中之重,这关乎于她还愿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郭家人,为郭家的事奔忙一回。
一时语塞,喉头像是梗了一坨棉花一样,她无法告诉他,郭家如今的一切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也与他信任的宋公子有关,本是罪有应得,可他赤子之心,如今接连受到打击,这样的情况之下,又怎么忍心将实话告知呢?
“咱们的父亲临死之前对你说的话,你应该都还记得吧,他不希望你在为他的身后事奔忙,即便他死因存疑,也不是你我能解决得了的,他的事临到死了都不愿意透露一分一毫,而他死后那一场火,几乎是要将他的生平抹干净……你叫我一声阿姐,我奉劝你一句,听父亲的话没错,你现在就回山上去,再也不要回来,郭家的事,就这么过去吧。”
郭皑定定的看着她:“……那你可知,我们的父亲,身中奇毒,且那毒并非是最近得有,长年累月的毒素在他体内,我却一无所知。”
郭茹颜眼神一凝,本以为对她来说已经十分清明的事情,此刻却蒙上了一层迷雾,叫她喘不过气来。
关于父亲的死,不仅仅是那宋公子的手笔吗?这中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由?
小主,
所以那日青夏才说,郭家事不简单,这个不简单,是指郭家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吗?否则是谁会有这么大的势力,能做得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