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淹细问:“他也没有家人吗?”
高大男人在他主动开口询问以后,似乎多了无限的耐心:
“大部分选择流浪的人确实没有家人,但他不同,还有最近来的几个小兄弟,其实都有亲人,有父母。”
江淹意外:“有家人还会做流浪汉?”
高大男人做出一个哀伤的表情:“家人不一定是好人。”
高大男人又给自己点了根烟。
江淹注意到,烟盒里的烟长得都不一样,长短也不一,有些有半截长,有些只剩个烟屁股。
“他当时还没查出来脑子长了个瘤子的时候,精神状况就开始出问题了。”高大男人吐出一口烟圈,“他开始感觉家里人似乎都换了个人,就像被鬼附身一样,但是身边的朋友亲戚都说是他工作压力太大,胡思乱想了。”
张道长轻“咦”一声,似乎也忘了要让江淹清醒一点不要心软的事,专心听高大男人说话。
江淹清楚张道长的惊讶是为什么。
高大男人口中讲述的事,与他们先前遇见的,找张道长帮忙驱邪,名叫温瑜的女人的事情十分相似。
高大男人继续说:“但是他却仍然觉得家里人不对劲,从父母,到妻子,最后是孩子,像是传染病一样,除了他自己以外,每个人都被鬼附身了。”
半截烟很快抽完,高大男人眯了眯眼,
“他特别害怕,家人的亲近在他看来都是别有意图,所以他在家里砸东西,逃出来,又被找回去,硬压去医院做检查,最后查出来脑子里有个瘤子。”
高大男人道:“瘤子长得位置不好,不好开刀,家里的情况也负担不起做这种手术。结果他的精神状况越来越不好,也不相信瘤子的事,只说家里那些人要害他,最后他的家人不堪折磨,干脆不再管他,他就这样成了流浪汉。”
高大男人夹烟的手指了指地上的人,
“他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病,这些事都是他清醒的时候告诉我的。”
张道长张嘴想要说什么,接收到江淹递来的眼神,又识趣的闭上嘴,只是眼珠子一直好奇的在地上瘦弱的男人身上打转。
不是似乎,瘦弱男人前期的经历和那个叫温瑜的女人完全相同。
只是温瑜家庭条件更好,家人以为温瑜是精神问题,还要带她做心理治疗,对温瑜的态度包容得多,不至于像这个瘦弱男人一样流落街头。
江淹蹲下身,从其他人的视角看,他是在仔细观察瘦弱男人的脑袋。
“你不会就想这样看出他脑子里到底有没有瘤子吧?”高大男人半开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