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远洲马上追问:“她污蔑你什么?”

见他已经开始散发怒火,沈卉立刻轻拍他的手背,温言细语地安抚:“我不想说,都是一些污言秽语。我已经告诉大长公主,她会帮我讨回公道的。女人的事,你们男人少管。”

平远洲很听沈卉的话,仔细看看她,确认她的心情并未受此影响才无奈地叹息:“嫂嫂,你可知道,我在外面拼命往上爬,为的就是让你不受委屈。你若被人欺负了,一定要回来与我说。”

乔氏瞳孔微缩,忽然间意识到,这种话是一个小叔子能够对寡嫂说的吗?

然而平远洲立刻又道:“嫂嫂没有改嫁,辛辛苦苦把我和二哥养大。嫂嫂名义上是我和二哥的嫂嫂,实则是我们的母亲。孝顺嫂嫂,让嫂嫂过得舒心,是我和二哥的本分。”

乔氏心里憋着的一口气并不曾因为这句冠冕堂皇的话而消解。

以前她不会产生如此不好的联想,可眼下,她既已知道沈卉是个什么货色,她就不能不多想。

阴狠毒辣、水性杨花、沉湎淫逸、善于伪装……这样的沈卉,大约能做出勾引小叔子的事吧?

乔氏心脏忽然绞痛,脑子里轰隆隆一阵炸响。这个念头出现之后,她就像着了魔一般往坏处想。

长嫂如母?去他娘的长嫂如母!就是因为这句话,这么些年,她才没能看清真相!

此时,乔氏木愣愣地看着夫君和沈卉,再看看二人交叠在一起的手,越发觉得他们有奸情!

她脸色铁青地走过去,一把拉过平子瑜,快速往门外走,匆匆留下一句话:“昨晚要不是方众妙给了我一颗护心丸,我早就被吓死了。一码归一码,她救了我的命是事实,我今日得亲自上门去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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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卉眯了眯眼,盯着她的背影说道:“我的医术不比她差。我给你施针开药,也能救你的命。可你的丫鬟不让我靠近你。”

“弟妹,你是在防着我吗?我可曾得罪了你?都是一家人,我们坐下说句敞亮话,你别在心里暗暗气恼,小心伤了身子。”

平远洲一听这话就火了,训斥道:“乔氏,你赶紧回来给嫂嫂道歉!嫂嫂即便做错了,你也得受着!嫂嫂对我有养育之恩!”

乔氏忍无可忍,回过头朝平远洲吐了一口唾沫。

“她养的是你,不是我!受你娘受!”

平子瑜看着粗鲁的母亲,表情有些呆愣。乔氏拽着他,风风火火走远。

沈卉呢喃道:“许是方才她说要给那泼皮赔付一百两银子,管家不听。我说把人打杀了,管家立刻就去。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平远洲冷笑:“这个家是嫂嫂一手拉拔起来的,她不曾过门的时候,我的一切都是嫂嫂在操持。她算个什么东西,再闹腾我把她休了!”

沈卉眼里闪过笑意,嘴上却叹息道:“别,她好歹是子瑜的娘亲,休了她,子瑜怎么办?”

平远洲想也不想地说道:“休了她,我不会再娶。我把子瑜送到嫂嫂府上去,让嫂嫂帮我养儿子。”

沈卉心里满意。却又装作嗔怪地戳了戳平远洲的脑门。

乔氏在两个大丫鬟的帮助下把吵闹挣扎的平子瑜带上马车,匆匆赶往宁远侯府。她很慌,很怕,只有待在方众妙身边,她才能获得些许安全感。

哪料马车抵达侯府之后,方众妙却派来一个仆妇将她拦在门外。

乔氏脸色苍白地问:“为何不让我进去?我哪里得罪方夫人了吗?我亲自去给她赔个礼道个歉好不好?”

她低声下气地哀求,全没了枢密使夫人的威风。

平子瑜一脚一脚地踹她,表情恶狠狠的。

婆子连忙摆手:“并非不让您进,我先把您带到二门外,您在烈日下站一会儿,午时一到,您就能进去。具体的缘由,我家少夫人会对您解释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