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亮起一豆微光的东厢房,想着未来一个多月我都将生活在这里,泄了口气,认命地走了进去。
那时我怎么知道以后的岁月,除了学校,这里便是我十几年暂时落脚的地方。
十六岁那年,我和太姥姥之间发生了些事,关系缓和后,我才愿称这里为家。
除了不能回有爸爸妈妈弟弟的家,钱方面他们倒也没亏待我,从小学到高中,我一直读的县里的私立学校。
小主,
只是高三那年,父亲的钢铁厂突然倒闭,还欠了一屁股债。
我在学校过的还算小资的生活一落千丈,甚至差点辍学。
父亲在电话那头哽咽着一直说对不起我,被太姥姥劈头盖脸地怼了回去,说我上大学的学费她包了。
然后她从床底下的樟木箱子里掏出个装满零钱的塑料袋,她边数我边在一旁落泪。
这都是她的棺材本,我怎么能要啊。
“我一个老太婆要这些有什么用?真我有撒手那天,火化了,拿骨灰盒一装就完事,你要真心疼我这个老婆子,就把大学读完混个文凭,回来继承我的中药铺子。”她侧头笑道。
昏黄的钨丝灯下,太姥姥的笑容如同三月暖阳,照的我心里暖烘烘的。
我破涕为笑:“就你那破铺子,十天半个月都没个人来看病,咱俩喝西北风吗?你放心吧,我乐小麦一定赚大钱养你,给您老送终!”
她白了我一眼,但嘴角没忍住地向上扬,吧嗒嘬了几口烟。
枯瘦的手将已经磨的发白的毛爷爷一张张叠起来,用皮筋扎好。
我捏着那三万块钱,又申请了一部分助学贷款选了个学费低的土木工程专业,父亲每个月只给我打八百块钱的生活。
到了大四,这八百也变成了时打时不打,还好做着点兼职,我才不至于被饿死。
大学即将毕业,找工作就成了我迫在眉睫的头等大事。
于是我在各种招聘网上投了N份简历,只要包吃包住,不管专业对不对口,我都投了,连保洁都没放过。
说了这么多,终于聊到正题——我是怎么找到的这份工作,并认识的这位长耳朵和尾巴的奇怪雇主。
三个字——狗屎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