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谁改变谁受益

后婚姻时代 巨凤 1445 字 1个月前

张之义认真读了女儿推荐的文章,发现“谁痛苦谁改变”后面还有一句“谁改变谁受益”。他觉得后面这句才是关键,通过改变自己为人处世事的方式,调整自己待人接物的心态,减少内心的痛苦。

虽然没有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不影响张之义举一反三运用到所有人际关系中。除了妻子女儿,在与李云程的关系中,虽然没有到痛苦的地步,他也是烦恼的一方,李云程不会顺着他的心意讨好他,那就只有他改变自己的态度,不居高临下,不冷嘲热讽,心平气和地平等对话,他愿意试一试。

张之义在网上订购了几本海灵格的书。晚上去看父母时,看着母亲与菜姐快乐地玩翻绳游戏,父亲在一旁看电视新闻,他的心不再像前一段时间火烧火燎无处安放,慢慢地冷却下来,他想人生是一个不断受伤不断治愈的过程。他的心不是钢铁,一路也是新伤摞旧伤,只不过他没有喊疼的资格。

张之义把出差任务交给副总,约庄敬下班以后一起去看岳父岳母。

岳母对陈总的亲热态度,张之义很多年没有享受过了。他能感觉出来,虽然王富花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有气,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刚结婚的时候,岳母对她很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他认真回想,好像是从蓁蓁上小学五六年级开始的,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想不起来了。他不敢问庄敬,害怕庄敬说出捅刀子的话。

不是说谁痛苦谁改变吗?张之义决定改变自己,中午吃完饭,他把李云程请到办公室里,倒上茶,拿出前所未有的谦虚态度请教李云程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岳母。

李云程没有想到,在他面前高高在上的张之义会有放下架子的一天,一时不能适应,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还真有几件事情能对上张之义的问题。他试探着说:“我知道几件事,就是不知道对不对。”

张之义把茶杯往他跟前推了推:“请讲,我洗耳恭听。”

张蓁蓁五年级暑假时,庄天闻夫妻来济南住过一个月,那一个月里张之义很少回家,工作忙,经常出差是一方面,周末有时间他要带着容非去北京上舞蹈课,参加各种比赛,在济南上班时晚上也有各种聚会饭局KTV,回到家时家里人都睡了。等他早晨起床后,岳父岳母赶早市或者遛弯儿去了,他很少能与岳父岳母见上面。就是从那一年开始,岳母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差,只要庄敬一提离婚,岳母就会积极支持。

那时候,张蓁蓁周末上英语课外班,学跆拳道和朗诵,张之义开着车接送容非时,庄敬骑着电动车接送女儿。

张之义惭愧不已。岳父岳母几年才来住一段时间,他当时做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什么,现在听李云程讲起来,脸上发烫,万般愧疚。

李云程说:“庄敬和蓁蓁,叔叔和阿姨都是高修养高素质的人,他们只是不计较,不代表他们心里没有数。”

脚上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无论多么疼,也只能自己受着。张之义忽然想到,这次庄天闻来济南住康养中心,是不是也有尽量少与他打交道的意思。想起庄天闻说的李自勤把他们接到家,给足仪式感的事情,他这个女婿做得太差了。

他觉得必须和庄敬谈一谈了,必须深入地谈一谈了。他不是不愿意做,只是没有想到。

再次到康养中心看庄天闻时,一进门张之义心里就酸了,庄敬、高永洁、陈总和庄天闻四人在打扑克牌,王富花坐在一边绣鞋垫,一边绣一边看,脸上的笑容幸福平和。看到他来,庄天闻放下扑克牌,和他打招呼,问他父母怎么样了,张之义说了母亲的情况,庄天闻安慰他几句,说康养中心吃得好玩得好,让他好好照顾父母,不用经常来看他们。

张之义看着陈总坐在王富花身边看她绣花,这是他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他惭愧地说:“爸爸妈妈,我知道我做得很差,没有照顾好你们,对不起。”

高永洁看气氛不对,叫陈总一起走,陈总不走,说还不到时间呢,等一会儿再继续打牌。高永洁用手指指门外,示意他赶紧走,陈总专注地看王富花绣花,装作看不到。干娘从陕西来济南,住进康养中心五天后,身为女婿的张之义才来看望,这人没良心,他不让地方。

看张之义诚惶诚恐忐忑不安的样子,再看一眼装腔作势的陈总,庄天闻笑着说:“我早就想和你谈一谈了,只是你家里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没有机会。不存在对不起我们这一说,你有做得好的地方。你事业心强没有错,孝顺父母没有错,照顾妹妹也没有错,但人的精力和时间是有限的,顾得了这头肯定顾不了那头。要说亏欠,你也是亏欠敬敬和蓁蓁,不亏欠我们。造成这一系列局面,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原因,敬敬个性太强,蓁蓁成长顺风顺水,需要你帮助的地方少,你自然就把心思放在需要帮助的人上。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要再钻牛角尖,以后还有几十年,来得及弥补,你好好做就是了。你如果再为以前的事纠结难过,还需要庄敬承担你的情绪,那才是错上加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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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天闻的话把张之义压抑在心底的悲伤翻了出来,眼泪哗哗地流,坐得最近的陈总递给他纸巾:“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丈人爹丈母娘”,说完感觉这话有歧义,急忙对高永洁笑着说:“我丈人爹丈母娘也好,对我也很好。”

高永洁看看时间,距离规定时间还有十分钟,对庄敬说:“今天只能这样了,我们必须走了,有话明天再说吧。”

庄天闻和王富花把他们送到楼下,庄天闻对庄敬说:“咱们做人得有良心,之义这些年为事业奋斗,虽然对你有忽视的地方,但是我们都享受到了之义事业成功带来的好处,渭南的房子、章丘的房子,济南的房子,蓁蓁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创办幼儿园,没有之义咱们买不起做不到。就当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回家好好劝劝之义,别光给他添堵,他才是真的不容易。”

庄敬真服了父亲,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和稀泥。她翻翻白眼,哼哈地答应着。还不给添堵,光一句“敬敬个性太强,蓁蓁成长顺风顺水,需要你帮助的地方少,你自然就把心思放在需要帮助的人上”就把张之义的心给堵上了,到底还是怨他对庄敬和张蓁蓁的关心不够,这句话够他难受两三个月的。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正话反说的人,用反语来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既保留了面子,又达到了目的,所取得的攻击效果,用一举两得形容远远不够。

张之义听懂了岳父的意思,但岳父愿意这么推心置腹地与他说话,他很开心。岳父说的话很对,他没有必要为以前的事情纠结难过,以后他努力做好就可以。不是说“谁痛苦谁改变,谁改变谁受益”吗?他努力改变自己,努力做一个优秀的丈夫,优秀的爸爸,优秀的女婿。

陈总没有听出庄天闻话里批评的意思,回家的路上为庄敬打抱不平,张之义都做得这么差了,庄天闻还要表扬他,要是刘博学敢这么做,他直接叫女儿离婚。高永洁把庄天闻的话掰开揉碎分析了一遍,把“顾得了这头肯定顾不了那头”“你自然就把心思放在需要帮助的人上”两句话做了重点分析,陈总才明白这话是点出了张之义对妻子女儿有亏欠之处。他问到:“要是那傻老张听不懂怎么办?你说需不需要我给他分析分析。”

高永洁用胳膊肘连捣他三下:“做好你的干儿子吧,以为人家的智商跟你一样。”

陈总大声喊:“说话就说话,你怎么能家暴呢?”

高永洁气得跑步走了。陈总慢悠悠地往前走,庄天闻的一句话点醒了他。他的人生由幸福开头,还会由幸福来收尾,至于中间的一段痛苦,过去就过去了,如果他纠结难过,那才是错上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