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悄无声息走近两步的绿川煦听到她低低自喃:“我记得凳子在两步以外的地方……”
原本是在两步以外的地方,但是前几天少女因为药物副作用疼到双手颤抖的时候,曾经为了不让上原相嗣发现,而特意给圆凳换了个背对着上原相嗣也能正常使用桌子的方向。
白枫镜忘了。
绿川煦止步,眼神温度骤降。
他看着少女小腿的白皙肌肤上很快浮现两团青紫,而她甚至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凳子的位置和记忆中不一样,就转身想回到手术台,再走一个来回重新用步数测量。
绿川煦眼睁睁看着她径直走向自己,接下来就会与自己擦肩而过,然后……磕在手术台的冰冷坚硬的边角上。
她在无知觉中已经偏离了自己来时的方向。
白枫镜看不见,她来来回回去到这个房间里的每一个地方,其实都有着固定的路线和角度方向,这有利于她估测家具之间的距离,并且借此加以记忆。
所以她从来都不会随便选个位置,而是每次都在特定的那一处转身踮脚坐上床。
也正因如此,绿川煦此时所见到的情形,足以证明白枫镜的思维还处于混乱失常状态。
甚至他都无法确定这种异常状态会不会消失,又或者白枫镜其实已经在药物作用下忘记了某些刚发生过不久的事情。
电光火石,思绪翻飞。
于诸多监控下,猫眼胡茬男人垂眸注视着白裙少女朝自己走来。
白雪无暇,唯有那双纤细白皙的小腿中央印着两块碍眼可怖的暗紫淤痕。
在她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诸伏景光双唇微不可察的张开了一条缝隙,最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白枫镜路过男人,眼看就要撞上手术台的前一秒——
她忽然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