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正在轻歌曼舞、调笑嬉闹的娼家姑娘们与沉浸在温柔乡中的客人们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纷纷投去疑惑而又好奇的目光,循声望去,试图寻找这声尖叫的来源。
“喊什么喊!”一个身着华丽、满脸脂粉的老鸨,右手用力甩着手中的绣花手绢,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脸上的皱纹因愤怒而更加深邃,她心中暗自懊恼,这突如其来的尖叫,无疑会惊扰到院内的客人,影响今晚的生意。
然而当她走近那发出尖叫的女人身边,准备责备几句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瞬间脸色大变,所有的怒气都化为了惊恐。
那女人一位平日里总是笑颜如花、风情万种的娼家姑娘,此刻却如同受惊的小鹿般,惊慌失措地坐在地上,双手胡乱地指着前方,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
老鸨顺着那女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她的目光清晰看见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随即她也不禁失声尖叫起来,那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难以置信。
院内顿时乱作一团,客人们惊慌失措,娼家姑娘们更是抱作一团,尖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
意识到事态严重,于是有人急忙跑去报案,不到半个时辰大理寺抵达。
大理寺卿,穿过聚千院纷乱的人群,最终抵达了案发的核心地带,大理寺卿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视线落在老鸨与那位娼家姑娘身上时,不禁微微蹙眉。
只见两人紧紧相拥在走廊里,身体因恐惧而颤抖不已,她们的眼神空洞无神,老鸨的脸上,往日的精明与强势早已荡然无存,而那位娼家姑娘,更是面色苍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不敢落下。
大理寺卿踏入那扇沉重的房门,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充斥了他的感官,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而沉重,他的眉头紧锁,随即迅速调整呼吸,保持冷静。
脚下的地面不再是光洁的木板,而是被一层厚厚的、黏糊糊的血浆所覆盖,每一步都伴随着细微的吱嘎声,那是鞋底与血液混合物的摩擦声,让人不寒而栗,大理寺卿小心翼翼地前行,生怕破坏了任何可能的线索。
随着视线的深入,整个房间的惨状逐渐展露无遗,这里已经不再是人类居住的地方,而是一片活生生的地狱。墙壁上、家具上、甚至是天花板上,都溅满了斑驳的血迹,更可怕的是,尽管空气中弥漫着如此浓厚的血腥气,但屋内却不见一具完整的尸首,只有四处散落的血肉碎片和断裂的骨头,它们杂乱无章地堆砌着。
在房间的一角,大理寺卿的目光被窗前的床榻所吸引,那里虽然同样被鲜血浸染,但在一片狼藉之中,却依稀可见几片精致的衣物碎片,这些碎片色彩斑斓,质地考究,显然不是普通人所能穿戴之物。他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这些碎片,心中暗自推测:这些衣物很可能属于某位达官贵族。
大理寺卿深知,眼前的这一切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凶杀案。
“你这案件似乎很棘手啊,沈枢。”一个熟悉而略带调侃的声音,在沈枢专注于现场勘查的紧张氛围中突兀地响起。
沈枢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却没有立刻回头,他继续着手中的动作,似乎在整理着脑海中纷乱的线索,同时以一种轻松又不失幽默的语气回应道:“你还记得我名字啊,我以为你一直以为我叫大理寺卿呢。”
终于沈枢完成了对现场的初步勘查,缓缓站起身,转身面向原着,他的目光在原着身上稍作停留,看见原着脚踩着一片类似发光的透明物体,在昏暗的房间内散发出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沈枢的视线顺着原着的身影向后延伸,只见在原着身后,站着一位气质非凡的美少年,他身着华服,面容清秀。
“你身后这位是?”沈枢问道,同时脚步不自觉地向前移动,一步一步稳健地走向原着所在的位置,地面上的血迹,在时间的推移下,已经开始逐渐失去刚流出时的鲜艳,变得深红而暗沉,这些血迹此刻也达到了最为粘稠的状态。
“朋友,”原着简洁而地回应了沈枢的询问
沈枢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你是闻着味来的吧,你们这些会法术之人就是好,空气中有一丝风吹草动的都能发现。”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轻松与幽默,沈枢边说边走到原着的身旁,两人的距离在不经意间拉近。
随后沈枢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房间内的骇人场景,那些散落的血肉、断裂的骨头以及被鲜血浸染的每一个角落。
沈枢的面色凝重得仿佛能滴下水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缓缓吐出,“这是都城第十四起了,”他沉声道。
“前十三起和这个场景几乎如出一辙,没有完整的尸首,内脏更是踪迹全无,只剩下血肉模糊的躯体和散落一地的骨头,就连头颅也无一例外地被残忍地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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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沈枢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愤怒与痛惜。
“身份都不一样,”沈枢继续补充道,“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有普通人,也有高官子弟,简直是无差别杀戮。”
“十四起?我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怎么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原着的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惊讶与不解,他眉头紧锁。
沈枢轻轻叹了口气,“皇上下令封杀了消息,”他解释道,声音低沉而有力,“毕竟,这样的案件如果传扬出去,势必会引起百姓的恐慌与不安,到时候如果案件不能及时侦破,恐怕会激起民愤,对朝廷的威信也是一大打击。”
原着闻言,脸色更加凝重,“这……这案件到底发生了多长时间了?”
“从你出征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沈枢的回答简短而沉重,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三个月来,我们大理寺上下几乎是夜以继日地调查,但根本毫无头绪。这样的场景,普通人根本无法做到如此残忍且手法一致,所以我们不得不怀疑是否有妖邪作祟,因此我们也请除妖阁的同道前来协助,但他们也未能找出任何实质性的线索。”
说到这里,沈枢的眼中闪过一抹疲惫与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