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几大桶火油也送到了花厅外头。
定国公皱眉看着这一切,知道自己的性命是彻底掌握在了眼前这原以为很平庸的文官手中。
准备好一切,严庆之这才再次走到定国公面前,从他怀中取走了他从不离身的兵符。
“严庆之,你要做什么!盗取兵符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定国公如临大敌,厉声喝斥道。
严庆之眼中有种孤注一掷的决绝,脸上却挂着温文儒雅的笑意:
“国公爷这话说的,下官先前所做的,难道就不诛九族了吗?”
“至于要做什么,自然是拿兵符请扬州郑总兵率扬州一万水师前来,为慈航观解南都之危。”
定国公顿时咬牙切齿。
郑百战本就是慈航观信众,见到兵符,定会以为这是他的意思,一定会派兵前来攻打南都。
到那时,他身上的谋逆之罪,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严庆之这是逼着他一起为了慈航观造反!
“严庆之,观主再厉害,也敌不过皇权,多半不能平安归来。你何必如此冒险,赌上全部身家性命!”
严庆之没有与他争辩,直接派人快马加鞭前往扬州。
以定国公的权势地位,的确不必如此冒险。
但他严庆之没有那么宽的退路,事已至此,更是需要赌上一切全力一搏。
扬州距离南都有两百里,星夜兼程,也要一个昼夜才能往返。
郑百战带大量兵力来援,需要的时间只会更久,他得打起精神来,扛过这段最危险的时间。
两个时辰后,被派出去的禁军,带着两千禁军来到了府衙外,前来向朱山复命。
“朱公公吃完饭后说太乏了,已经就寝,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那禁军不疑有他。
毕竟阉人的身体就是不如正常人,朱公公扛不住要先休息也是常理。
不过,到了第二天中午,朱山还没有露面,禁军便起了疑心。
眼见着是瞒不住了,严庆之便索性与他们撕破了脸。
以朱山与南都数十个权贵的性命为筹码,与这些禁军对峙起来。
陈青竹见到府衙花厅里,那关了一屋子的南都权贵和钦差队伍,倒是有些诧异。
以往真有些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严庆之,竟有这般急智与魄力。
就凭这一份才干与功劳,她原本对严家的安排,就得改一改了。
确定严庆之这边平安无事,陈青竹便又去了南都守备营。
看到被绑缚的定国公,她便已经猜到,严庆之会调集扬州的水军来救援南都之危。
即使如此,陈青竹也依旧对南都守备营的兵力势在必得。
郑百战对她的忠心,不如郑元乃纯粹。
且加上郑元乃手中那东拼西凑的一万兵马,郑家父子手中便掌握了两万兵力。
她是个修真者,绝大多数时间都得用来修炼。
那么,她传给蓉娘的,只能是个普通的凡人王朝。
身为统治者,她就无可避免地要事先考虑到“平衡”二字。
她需要另外的兵力,来制衡郑家。
因此,不管是南都守备营,还是皇宫的禁军,她都必须要掌控在手中。
她得亲自去看着张六,以防他不能胜任,耽误她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