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子实在是太客套了。”柳媒人推脱不下,只得坐在桌前,说在家吃一口便是,“今日不用你费心,但改日自是要请我吃一桌好酒席的。”
桌上的饭菜才动了两口,但也是剩菜,梅大娘子忙吩咐儿媳闺女再去灶房炒几个菜,自己又是沏茶又是上吃食零嘴,倒比过年还要隆重些。
柳媒人虽然觉得这事已经成了八成,但到底没得赵家点头,话不能说太满,“此事虽成了一半,但并未定下……”
梅大娘子自是清楚这事,不过她打听了很多赵家的事,上回又听柳媒人一通分说,倒算出了一二。
赵家不像其他人家,重小子轻闺女。
晴姐在外做事,自然有自己的主意,她若点头,赵家必定多多思量,更何况,赵家大房那个,不是亲娘,说不说的上话还两说呢。
梅父不如媳妇那般欣喜,不过想着若是能成,倒真是桩好亲事。
梅大娘子问,“不知何时上门?”
“此事不急,过个十天半个月最好。”
得给晴姐跟赵家明说的时间,赵家长辈打听考量,到时梅家上门,自是水到渠成。
柳媒人往屋里看了看,没见到人,就道:“此事也得与你家小子说说,小辈合意才好。”
“定然。”梅大娘子见柳媒人处处考虑,无一不妥帖,心中感激不尽。
客人上门匆忙,家里也来不及去街上买菜,就取了腊肉和鸡蛋,又是蒸又是炒,才凑出四个菜。
梅宝运帮忙烧火打下手,嘴里还碎碎叨叨,“大嫂,听说赵家有个亲戚中了状元,像戏文里唱的那样,打马游金街,可威风了。”
梅家大嫂面色有点不好看,她没回小姑子的话,只是沉默的炒着菜,心里憋气。
这人最怕比较,尤其是妯娌两个,要不是就是东风压了西风,要不是就是西风压了东风。
公婆本就疼小叔子,要是再有个厉害的妯娌进门,这家里哪还有她们两口子的事。
梅宝运没察觉出大嫂的不开心,兀自开心着,“二哥终于能娶媳妇了,我真怕他打光棍。”
“你二哥那么有本事,还怕娶不到媳妇?”梅大嫂的声音不冷不淡,“外头多的是人想嫁进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