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掌柜“哎哎”了几声,说不出话。
“我看,把价钱降下来,卖六十五文一斗,也是有的挣的,就当做好事了。”
夏掌柜可舍不得,手里的粮食要是能高价卖出去,又能多买好几个宅子了。
“你个蠢妇别瞎嘀咕!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数,店里都好几天没来人了,你心里有什么数?”妇人弯腰抱起孩子,“你就守着粮食饿死去吧。”
夏掌柜又对着她的背影骂了两声蠢妇,但心里就上压上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他双手握拳在店里转悠好几圈,最后一咬牙,去找了大粮商,想把自己手里的粮食卖一点出去。
六十文一斤都没人收,只肯出五十文。
这价连本都收不回来,夏掌柜自然不乐意。
大掌柜话说的漂亮,说不如再等等,一个新县令,手腕再了得也养不活一城的人啊。
夏掌柜虽然心里焦急,但苦于在其他地方没有门路,便只能坐在店里干等。
徐先和也不急,现在就看谁先坐不住了。
粮价降下来容易,涨回来却难。
秋节前一天,进城买粮的人格外多,除了城里镇上的,还有其他州县的人也推着板车过来。
低价粮本来是为了压下本县粮价,要是随便往外卖,以后存粮不够了怎么办。
掌柜不敢随便拿主意,只得往上头报。
师爷亲自过来看,又算了算手里的东西,痛快道:“卖吧。”
推着板车的汉子喜极而泣,语无伦次的说了几句好话,还下跪磕头,喊道:“老善人。”
师爷见过太多人情冷暖了,又深知平民百姓的不易,此刻眼圈都有点发红。
正伤神的时候,就感觉衣服被人扯了扯。
“师爷大人。“蓉宝从人堆里挤出来,脸蛋红扑扑的,但语气异常兴奋,“粮铺降价了。”
她一句话让周围人都投来炙热的目光。
一个大人一个月一斗粮食省省也够吃了,毕竟谁也不是天天都吃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