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满怀期待地抵达新家,眼前的景象却让大家的心瞬间跌入谷底。那是由一个废弃的仪表工作间改造而成的住所,几个高大的铁架支撑着主体,四周用油毡纸包裹,里面糊着些报纸和其他纸张,狭小的空间仅够容纳一家人勉强入睡。
姥姥望着这简陋的屋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中满是绝望。她眉头紧锁,嘴唇微微颤抖着说:“这可怎么住人?马上又要添新丁,连个做饭的地方都没有!”
屋里仅有的一张大床板旁,几个薄木板的设备包装箱格外显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墨笔字,写着发货地和到达地,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的漂泊之旅。
小主,
到了这里我就是一个小大人,要带弟弟,帮母亲做饭,收拾家,还要洗碗,这天晚上我刷碗,手滑把碗掉地上打碎,自己担心父母责怪怪,就躲在门后,不敢言语。
姥姥心疼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愤怒与无奈。她一把将我拉到身边,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说:“我带了她六年,一到你家就让她做各种家务,打碎个碗就把孩子吓成这样?我带走得了,还是跟我过吧,我养她!”
姥姥的内心充满了后悔,暗自思忖:“四姑娘这生活如此艰难,早知道就让百杰被二姑娘带走了,这孩子往后可要遭罪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用衣襟擦拭着忍不住落下的泪水。
母亲紧紧握住姥姥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妈,这里的情况就是这样,大家都不容易。我从小也是这么过来的,这是企业,每个人白天都有繁重的任务,忙得不可开交。家里大孩子带小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们只能咬牙坚持。”
母亲停顿了片刻,目光坚定地说:“明天您先去我三姐家待几天,等我们把这里收拾好了再接您过来。”
姥姥陪我度过了一个星期,最终还是看看着我们这样的艰苦环境,她心疼四个古姑娘,也心痛我在这家受累,老家里还有一大摊事等着她,姥姥决定离开。她抚摸着我的头,眼中满是不舍:“百杰,跟我回去吧。”
我抬起头,望着姥姥,眼中闪烁着犹豫的光,最后咬了咬嘴唇说:“姥姥,您为我操了不少心,我就要上学了,还要照顾小弟,您回去吧,我会好好的。”
姥姥含着泪,带着满心的担忧和生气离开了。她临走时,还不停地埋怨母亲,责怪她让我干活,不懂得心疼我。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们在那个艰苦又简陋的临时小房子里生活了近半年,我们终于盼来了分配的砖房。
然而,就在搬家的前夕,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让我们原本充满期待的心又悬了起来。原来,分配给我们的房子出现了一些问题,需要重新协调。
因为公司人员增加,原先的人员不够完成3101炼油厂的建设,从我外地调入一批老中专生带家属,需要安置。
我们也盼望能早日搬进新家,因为那个用简单的篱笆和泥巴糊的板房根本抗不过湖南阴冷的冬天。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家人陷入了焦虑之中。
母亲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脸上满是愁容,不停地踱步,嘴里念叨着:“这可怎么办啊?好不容易盼到了,怎么又出问题了,眼看着孩子,老三就要出生了,这个在这个棚子里过冬可真受不了啊,自己要坐月子,婴儿取暖都是个问题。” 父亲则皱着眉头,坐在一旁默默抽着烟,一言不发。
公司一大批人员的涌入,先是忙于生产建设,后勤工作滞后,房子是由新组建的公司自己盖的,经验人员严重不足,好在盖的是单砖房,省下的材料可以多盖些,速度也能加快。